１９８２年，一部电影给改革开放之初的中国带来了极大震撼，这部影片被评价为洋溢着对祖国的热爱，对人性义理的呼唤——

　　□本报记者 王红军 杨国胜

    “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电影《牧马人》简洁而又富含寓意的话语，在当时引发了一场“如何爱国”的全国性讨论，并创造了１．２亿人次的观影记录，而片中的男一号朱时茂也以英俊的外形、忧郁的气质，成为了新中国第一代偶像男星。

    “对我来说，《牧马人》是我艺术人生的一个起点，并且让我受益一辈子。”日前，来济参加“鲁籍著名艺术家故乡行”活动的朱时茂，再度讲起了《牧马人》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等到了《牧马人》

    在出演《牧马人》之前，已经从影５年的朱时茂还是中国影坛的无名小卒，正是导演谢晋改变了他的命运。

    据介绍，在１９７９年筹拍《啊！摇篮》时，谢晋就曾邀请朱时茂扮演其中的角色，而他因为出演八一厂的《飞行交响曲》错过了这次机会。不过，朱时茂很快就得到了再次与谢晋合作的机会。１９８０年拍摄《天云山传奇》，谢晋再次想到了朱时茂，但朱时茂又因为在拍摄另一部电影，与谢晋导演再度擦肩而过。

    朱时茂说，“我第一次见到谢导不是为了拍摄《牧马人》。当时我２５岁，谢导可能对我的形象比较满意，当即决定让我来演他的片子。可是好事多磨，因为种种原因，《天云山传奇》、《啊！摇篮》两部电影都失之交臂，直到《牧马人》，我才来到了谢导的导筒下。”

    “ 当时，上影厂的沈家良找到我说：谢晋导演让我跟你打声招呼，如果你明年还没有接戏的话，希望你等他！”朱时茂说，“就是因为这句话，多少人来找我我都说明年有事，我既然答应了，就绝对会遵守自己的诺言。”

    １９８１年夏，朱时茂终于有了和谢晋导演合作的机会，进入了《 牧马人》剧组。

    生活给了我灵感

    这部影片改编自张贤亮的小说《灵与肉》，是一部认真探求生活底蕴的影片，其中“劳动生活”是提炼人物性格转变的重要部分。

    朱时茂表示，“我和丛珊被送到偏远的牧区体验生活了１个月，在那里的‘大队部’和牧民们同吃同住，从点点滴滴的生活细节到骑马放牧，逐渐抹去大城市生活的印迹。体验生活给了我无数的灵感，比如我在表现人物状态时，就要向牧民的单纯质朴上靠。”

    “ 由于长期生活在地广人稀的牧区，牧民对陌生人的反应近乎于迟钝；但当他们和心爱的马在一起奔驰时，那种让生命飞扬的感觉都是奇妙的。”朱时茂说，“在牧区拍戏的日子里，骑着彪悍的烈马，在雨后的清晨采蘑菇，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十分惬意。”

    不过，与年龄相差１０岁的丛珊演夫妻，朱时茂开始有点不好意思，“我和丛珊被要求做１０个关于人物的练习，如第一次见面、有了孩子之后等都是和剧情有关的，不仅加深了对角色的理解，也消除了演员之间的隔阂。有了这样的磨合，拍起戏来就自然多了。”

    差点遭“停拍”

    在影片摄制组到甘肃祁连山体验生活时，却有消息说审查中的剧本遭到了非议。有人质问说：“谢晋为什么对‘ 右派’（作品）情有独钟？”

    朱时茂说，“当时，摄制组没有受到传言的影响。我们后来才知道，上影厂厂长徐桑楚顶住压力上书上海市长，申诉投拍《牧马人》的理由。后来，徐桑楚来到摄制组宣布：‘继续拍下去，不要停，不要相信任何传说，我们一定要拍好它！’”

    “不过，剧组还是对剧本进行了修改。”朱时茂说，“当徐桑楚和谢晋导演去审查影片时，大家的心里还是惴惴不安的。

    最后，《牧马人》通过了。应该说，这部影片的拍摄，在一定程度上也推动了当时的思想解放。”朱时茂说。

    结局令我感动

    《牧马人》上映后，在观众中引起了巨大反响。“ 影片为什么会轰动呢？当时，人们对过去的错误不敢大胆地反对，在认识上似是而非、模棱两可，我演的被打成‘右派’的好人许灵钧，特别容易受到欢迎。”

    “摘掉‘右派’帽子的许灵钧，面临着是不是出国接受父亲产业的选择，这也在当年引发了一场关于爱国主义的大讨论。”朱时茂说，“有位广西的教师看了７遍《牧马人》，每遍过后都给我写信，因为他也面临是不是放弃教育事业出国的选择。我给他回信说，‘爱不爱国不是看你在哪里，是要看你的行为本身，重要的是不能放弃自己有意义的生活。’最终，那位观众留在了国内，和那些渴望知识的孩子在一起，这个和影片相似的结局，令我感动至今。”

    当年，朱时茂还被邀请到大学去作爱国主义的报告。“一两个小时讲下来，台上台下一片热烈，有些大学生甚至当场表示要到艰苦的地方去锻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