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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哈喽

2019-05-17 作者: 来源: 大众日报
  坊间纪事
  □ 赵 峰
  共享单车说火就火了,一夜间燎原了大街小巷,乡间村野也遍布它们的身影。气象蓬勃,名字却不堂皇,合着眼也不能蒙个“顶礼”啊!一副十足五体投地的跪拜像,没出息透了!一点洒脱劲也没有。就冲这蔫儿吧唧的名,本能就生七分厌倦。
  烦透一个东西,最容易物极必反,不久单车队伍里猛不丁杀出一“蓝袍小将”,名唤“哈喽”。蓝瓦圈,蓝白相间车体,像是蓝天白云落地。一下就想起隋唐时的美男子,淄博人罗成,透着一股逼人的“帅”。不用多端详,就一见钟情上了“哈喽”。从此后三五里的路程,打开支付宝,滴滴开锁,直奔目的地,一路振铃逍遥。
  骑单车跟开车不一样,这是真正“根深扎在群众的土壤内”。每天汇进电动车、三轮车、摩托车,快递小哥、外卖小哥的车流里,成了沧海一粟,霎时淹没在浩浩荡荡的“汪洋大海里”。“水性”如何看车技,十几年没骑车,真是不太适应,协调性极差,和那些骑停都不用下车的老把式一比,差了不止一截半截。人家那些“老油子”,晃着身子,见缝插针地左右穿行,在沙丁鱼罐头般的密度中,居然骑得游龙戏凤、蜻蜓点水,真羡煞我也。我只能小心翼翼,像个刚学会开车的二把刀,慢慢地在车流里踱步,也没少了惊险体验。
  爱上单车,举动也随着变,出门就东瞅瞅,西望望,像个初入行的“偷车贼”,也像扮演《地雷战》里那个偷地雷的伙计,眼不够使。只是没有偷雷那家伙猥琐,鬼鬼祟祟的。车全摆在大街上任你挑,只是区域分布不太均衡,需要用点心思而已。见车就光明正大地骑走,不用担心“失主”跟踪,车还会用语音客气地向你道谢。鼓捣时间长了,练身体也练眼睛,发现目标的能力瞬间提一大块。
  过灯控路口特纠结,也最悬着心。遇上横向没有车辆通行,很多骑车人视红灯为无物,旁若无人地过马路。永远在抢的是快递和外卖,他们都好像是在送十万火急的鸡毛信,可真有个意外,还能急的了吗?对过也有抢跑的大车小辆,抢到一起就麻烦了。再就是不少一把年纪的人,比年轻人还性子急,一般不等绿灯,䁖一眼就飞速闯灯。最规矩是学生模样的孩子,看着只要绿灯不亮,不管前边有多少人飞身过去,都两手抓着刹车,恭候放行指令。看着这帮平时打打闹闹,看见灯就一本正经的孩子,真觉得这蓝天白云更美,宽阔的街道更敞亮。
  某日晨某街口即景。前面有青菜贩子的三轮闯灯,蹭着一个姑娘的裙裾,好悬!又一辆满是工具也满车石灰点点的车,差点顶上另一辆迎面过来的快递车,信号他们看都不看。刚过路口,一送孩子上学的妇女就将刚吃完的早餐包装,随手丢在地上。这边塑料袋刚刚落地,那边又有一中年人边骑车边把抽完的烟头扔下,烟还丝丝缕缕地冒着。这一幕幕看得人心里不大舒坦,辜负了清晨的好时光。当然还有更多例外,有次在一仅容一辆单车通行的非机动车道,一辆电动车跟在我后面,走了很长的距离,到了岔口才超过去,他没有鸣一次喇叭督促我。
  逆行也是很流行的骑法,很多过了小道进入大道时,没有通行的口子,顺行要很远的距离,逆行也就三五十米。这样的路还不止一条,造成了很多单向车道成了擦肩而过双向骑行,自发生出新功能。
  一个车一个性子,遇上别扭的难打发的,磕绊一路;赶上顺溜的可心的,一路心情畅快,小曲随口哼出。
  哈喽车的舒适度一般,短距离可以,长时间骑行自生难言之隐,不得不停下来缓解片刻。真享受骑车,就得骑行在新铺就的那些路上。乌亮的平整路面,橘红的非机动车道,骑在上面,穿行在绿荫里,如风过水面。一大早无人的路上,还可以把车蹬到极致,然后停下来,让车自由奔跑,自己也成了风筝。
  不久前一个清晨,在文化市场入口处,一队晨练老人过路,五六辆品牌不一的轿车,齐刷停在斑马线外,目送这帮老人过路,同时也让过了我的单车。那天的风稍稍有些凉,可心里暖着。生活里多了这些不尽完美的小精灵,出行变得多姿多彩了,斑斓得晃眼,有了单车才真敢说,说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