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卢 伟
在史蒂夫·乔布斯逝世之前两个月,苹果公司的一份财报显示,公司持有的现金储备高达762亿美元,不仅超过了它的竞争对手黑莓、诺基亚、摩托罗拉三家公司的市值总和,也超过了126个小国家的GDP总和。
乔布斯,以一己之力将苹果带到了辉煌的巅峰,他本人也成了全球偶像,成了科技和创新的代名词。
尽管硅谷的游戏规则已经有所改变,现在典型的财富新贵们发家的路数已经不是制造什么惊世骇俗的硬件产品,而是在网络上发明一种新的商业模式,就像google和facebook干过的那样,但乔布斯和他的苹果依然以兼具审美品位和科技含量的产品征服了世界。
乔布斯在“果粉”眼里,无疑是神一样的人物,谓之曰“乔帮主”,在历史中可以比肩爱迪生、福特,而在那些对他不大感冒的人看来,苹果不过是另一家索尼,乔布斯也从来没有发明什么东西,最擅长的就是“剽窃别人的创意”。
但无论怎样,乔布斯的确实现了改变世界的梦想,他永远改变了个人电脑、音乐、电影和移动电话行业,甚至包括出版发行和零售业。对他的溢美之词有各种版本,最新的《纽约客》版本说他是一个“巧匠”,虽然不擅长原始创新,但他就像工业革命时期的英国那些改进了纺纱机、织布机、蒸汽机的能工巧匠一样伟大。
其实,在常人看来,乔布斯是个相当怪异的人,与我们格格不入。他的为人处事里头几乎看不到一丝我们向来称之为传统美德的东西。
比如他的脾气非常暴躁,控制欲强烈,是苹果这个小王国的国王,而且是个暴君,动辄把身边的人骂得狗血喷头,你费了几个月的心血做出来的东西经常被说成是一堆垃圾。
他在饮食上也极端挑剔,经常连续几个星期只吃胡萝卜,搞得自己的皮肤都泛着黄色,甚至接下来的几个星期只吃苹果；躺在医院里都快不行了,还在指责脸上的氧气面罩设计的太烂,让医生找五个不同款式的面罩由他自己挑选。
他对市面上的家具家电没几个看得上眼,以至于房子装修完了很长时间家里都空着；他追求极端的完美,电脑机箱内部没有看见的地方也要设计得富有美感；他把工厂里面的墙壁和机器都刷成靓丽的颜色,即使昂贵的机器因此受损也在所不惜。
傲慢自负、喜怒无常、冷漠无情,这些词语用在他身上算不上污蔑。
然而,乔布斯的故事的迷人之处,在于一个有着如此性格缺陷的人却取得了惊人的成功。他成功地把自己的个性转化成了企业哲学,性格里的偏执、挑剔、追求完美乃至于暴躁和不切实际,在苹果公司里头发生了神奇的化学反应。
他特立独行,不按常理出牌,于是电脑不再方方正正,灰不溜秋,而是有了圆润的曲线和靓丽的色彩。
他超级挑剔,掌控一切,常常命令公司在产品研发即将完工时将一切推倒重来,然而他们真的做出了无可挑剔的产品。市场上到处都是为了成本和功能而妥协的产品,然而这不是苹果的逻辑。
他修习禅道,相信至繁归于至简,于是我们在苹果的产品中看到了极为简约的设计,将科技与美学融为一体。
事实上,苹果的一切都是围绕着乔布斯的个人魅力和灵感建立起来的,也许真如有人所说的,乔布斯唯一的天才就是凭直觉就知道什么样的产品是令人两眼放光、爱不释手的产品。而且,硅谷的大环境和苹果的小环境,让乔布斯的这个天赋得到了百分之一百的发挥。
当然,对于我们中国人来说,还有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就是中国为什么出不了乔布斯。
就如同有人指出的那样,自打商业文明登陆中国,从胡雪岩、张骞到改革开放的新一代,我们一直不缺成功的企业家,但他们死了或者退隐以后,留下的只是一些轶事,而从来不是激动人心的产品或者公司。
乔布斯无疑是个理想主义者,一辈子都是个斗士,他一生只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并直言不讳,而我们那些胸怀创业梦想的年轻人,似乎只有现实妥协,最终自己成为这个环境的一部分才能成功,这也许才是真正需要我们反思的地方。
(作者系本报评论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