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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上博客 |
□ 刘玉林
人都是有属于自己的村子的,这与村子是否是他们的归宿无关。一个村子养大了他,那他身上就永远有村庄的烙印,一个村庄的影子会萦绕在他所有的年华当中。世事纷杂,他们会经历很多,也会遗忘很多,但只有回村庄的那条路永远是最清晰的。
他永远没有想过,自己的村庄会不会消失。村庄怎么会消失呢?村庄被永远标记在地图上,它是不会被磨灭的地理符号。一个村子从无到有,身躯从小到大,它的历史是古老的。它可能存在了上百、甚至上千年,这些有记载,也可能被遗忘。但村庄永远在那儿,洪水冲不走,天灾也摧折不了,它们毁弃的只是村庄的房屋,但消磨不掉村民对家的认可。那年的大旱,曾经的饥荒,这些都没让一个村庄彻底消亡。“大兵过后,必有灾年”,战乱频发甚至饿殍千里,村庄都挺了过来。外出逃荒的终会回来,房子倒塌了,泥土一夯又是新的家园。田野荒芜了,一番耕种又是一片葱茏绿野。有村庄的地方总是富有生命力的,没有村庄的地方永远只是一片蛮荒。
一个村庄是怎么来的?可能是唐太宗征途屯兵,也可能是朱洪武垦荒移民。但肯定的是:村庄里的老祖宗率先驻足在了这儿,他或是他们在这儿播下了勤劳的种子。几间茅草屋就够了,几分薄田足够养家。村庄最初的雏形肯定是原始的,鄙陋的。田野上总有旭日会东升,有了村庄炊烟就总会泛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村庄矗立在田野上,村庄的子民劳作在田野上,村庄一圈一圈变大,村庄里的子民一代又一代老去。当初建立村庄的那些老祖先肯定不会想到,村庄最终会胡同套着胡同,街巷连着街巷。会有那么多优秀儿女让村庄不朽与荣光。这如同他当年随手种下的那棵小树苗,冠盖如云竟然屹立了那么久,多少春秋花期绚烂,又有多少种子随风飘零……
一个村庄里的人多是有血缘的,维系一个村庄甚至连法律都不重要。它靠的是伦理,靠的是亲情。一个村庄可能不乏龃龉,但很少有仇恨。亲兄弟干上一仗,街坊邻居吵上一架是家常便饭,但回过头来还得一块打场晒粮,还得一块扶耧下种。妯娌婆姨们刚骂了大街,转过脸来还得一块缝被窝絮棉花。村庄是不嫌弃人的,村庄里只有辈分没有等级。这大的就得让着小的,这少的就得敬着老的。谁也没有定过规矩,但祖祖辈辈就是这么传承下来的,没有传承哪会有什么村庄?村庄可以是贫穷泛滥的地方,但绝不可以是冷漠蔓延的地方。村庄可能不够发达,但永远不会缺少温情。
村庄能给你的似乎只是生命,却给不了你所有的向往。很多人会离开村庄,出于各种的理由。或者是保家卫国,或者是白衣入仕,或者是这逼仄的街巷总不能丈量人生。有多少少小离家,又有多少告老还乡。村外那条大道连接的是外面的世界,又能载回多少荣归故里的梦想?
有的村庄消失了。原先是村庄的地方扎起了脚手架,立起了塔吊。瓦砾可能是那个村庄最后的痕迹。一位老者身影落寞地穿行在中间,他在依稀辨认梦里出现了多少次的那条胡同,哪里是他老屋的地基呢?那棵老槐树怎么也不见了踪影?那尊石碾又是在什么位置?已经多少年了?刚刚穿上一身戎装的他在石碾前庄严而又威武,胸前那朵大红花在记忆里依旧那么鲜艳……
老者会在瓦砾中坐下来陷入沉思。他的叹息会被轰鸣的搅拌机声所吞没。其实他知道,他和他心爱的村庄都会消失,但一个村庄会一直流淌在他的血液里,即便公交车会把他带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但脚下这方热土总是相连的。
一朵野花会从瓦砾中孱弱地生出,那是村庄最后的绽放,它的种子不知会随风飘到多么遥远的地方。就如同儿时的童谣,每次听到都会让人回到故乡,甚至老泪纵横。
人都是有属于自己的村子的,这与村子是否是他们的归宿无关。一个村子养大了他,那他身上就永远有村庄的烙印,一个村庄的影子会萦绕在他所有的年华当中。世事纷杂,他们会经历很多,也会遗忘很多,但只有回村庄的那条路永远是最清晰的。
他永远没有想过,自己的村庄会不会消失。村庄怎么会消失呢?村庄被永远标记在地图上,它是不会被磨灭的地理符号。一个村子从无到有,身躯从小到大,它的历史是古老的。它可能存在了上百、甚至上千年,这些有记载,也可能被遗忘。但村庄永远在那儿,洪水冲不走,天灾也摧折不了,它们毁弃的只是村庄的房屋,但消磨不掉村民对家的认可。那年的大旱,曾经的饥荒,这些都没让一个村庄彻底消亡。“大兵过后,必有灾年”,战乱频发甚至饿殍千里,村庄都挺了过来。外出逃荒的终会回来,房子倒塌了,泥土一夯又是新的家园。田野荒芜了,一番耕种又是一片葱茏绿野。有村庄的地方总是富有生命力的,没有村庄的地方永远只是一片蛮荒。
一个村庄是怎么来的?可能是唐太宗征途屯兵,也可能是朱洪武垦荒移民。但肯定的是:村庄里的老祖宗率先驻足在了这儿,他或是他们在这儿播下了勤劳的种子。几间茅草屋就够了,几分薄田足够养家。村庄最初的雏形肯定是原始的,鄙陋的。田野上总有旭日会东升,有了村庄炊烟就总会泛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村庄矗立在田野上,村庄的子民劳作在田野上,村庄一圈一圈变大,村庄里的子民一代又一代老去。当初建立村庄的那些老祖先肯定不会想到,村庄最终会胡同套着胡同,街巷连着街巷。会有那么多优秀儿女让村庄不朽与荣光。这如同他当年随手种下的那棵小树苗,冠盖如云竟然屹立了那么久,多少春秋花期绚烂,又有多少种子随风飘零……
一个村庄里的人多是有血缘的,维系一个村庄甚至连法律都不重要。它靠的是伦理,靠的是亲情。一个村庄可能不乏龃龉,但很少有仇恨。亲兄弟干上一仗,街坊邻居吵上一架是家常便饭,但回过头来还得一块打场晒粮,还得一块扶耧下种。妯娌婆姨们刚骂了大街,转过脸来还得一块缝被窝絮棉花。村庄是不嫌弃人的,村庄里只有辈分没有等级。这大的就得让着小的,这少的就得敬着老的。谁也没有定过规矩,但祖祖辈辈就是这么传承下来的,没有传承哪会有什么村庄?村庄可以是贫穷泛滥的地方,但绝不可以是冷漠蔓延的地方。村庄可能不够发达,但永远不会缺少温情。
村庄能给你的似乎只是生命,却给不了你所有的向往。很多人会离开村庄,出于各种的理由。或者是保家卫国,或者是白衣入仕,或者是这逼仄的街巷总不能丈量人生。有多少少小离家,又有多少告老还乡。村外那条大道连接的是外面的世界,又能载回多少荣归故里的梦想?
有的村庄消失了。原先是村庄的地方扎起了脚手架,立起了塔吊。瓦砾可能是那个村庄最后的痕迹。一位老者身影落寞地穿行在中间,他在依稀辨认梦里出现了多少次的那条胡同,哪里是他老屋的地基呢?那棵老槐树怎么也不见了踪影?那尊石碾又是在什么位置?已经多少年了?刚刚穿上一身戎装的他在石碾前庄严而又威武,胸前那朵大红花在记忆里依旧那么鲜艳……
老者会在瓦砾中坐下来陷入沉思。他的叹息会被轰鸣的搅拌机声所吞没。其实他知道,他和他心爱的村庄都会消失,但一个村庄会一直流淌在他的血液里,即便公交车会把他带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但脚下这方热土总是相连的。
一朵野花会从瓦砾中孱弱地生出,那是村庄最后的绽放,它的种子不知会随风飘到多么遥远的地方。就如同儿时的童谣,每次听到都会让人回到故乡,甚至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