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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一品盛世文化巡游中的“金桃”

2016-05-20 作者: 来源: 大众日报
□ 胡艳丽
  《撒马尔罕的金桃:唐代舶来品研究》为美国汉学家薛爱华对唐朝社会文化进行深入探析的一部著作。这里的“舶来品”,既包括有生命的人、鸟兽及植物,也包括没有生命,但有故事的木材、食物、香料、药品、纺织品、宝石、金属制品及器物等。他们有的融入了中国文化,有的泯灭于历史时空当中。这为我们洞开了第三只看世界、看自身的眼睛。
  书中关于人的叙述,在热闹背后往往是荒凉。在那些外来质子、乐师、舞女、奴隶的背后,分明是一段段因国家政治、军事、经济实力而产生的个体命运悲歌。历史不会因任何人的眼泪和不幸,而停止奔流的脚步,因这些舶来的人的影响,大唐的星空下,多了些来自异域的神秘气息,文化也悄然发生了融合演变。  伴随家国命运的交响曲,一批动物、植物,也开启了盛世中的文化巡游之旅。它们的命运,亦同人的命运般,在异国他乡生死难料。来自撒马尔罕的金黄灿烂的金桃,成了皇家的专宠,树苗栽种在皇家的果园里,象征着威仪的皇权。但遗憾的是这种金桃并没有在大唐的土地上扎下根。书中这样的示例不在少数。不论是动植物,还是文化,关入重门其命运只有死亡一途,而放之到广阔的“田野丛林”,在自然的生态环境中,它们总会溢出灿烂的生命枝条。那些散入长安,散入大唐土地上的动植物,很多如今仍然在这片土地上生机盎然。
  每一种文化都有滋养其成长的根系,但真正“血统纯正”的文化其生命力往往是有限的,或消逝于历史的变迁中,或因所属族群的衰落而从此绝迹,那种广泛与外界融通,令自己不断成长、发育的文化,总能在求新求变中枝叶繁茂。大唐文化是复杂的、多元的,兼收了当时世界各地的文化元素,在这场亦悲亦喜、历时百余年的文化大交流、大巡游中,包括大唐在内的很多国家都实现了自身文化的再发育。
  需要注意的是,万国来朝,万物来朝,天下齐珍荟萃于大唐盛世,一方面彰显了一个盛极一时的大国威仪,但另一方面不断暗长的奢靡之风,各种晦涩不明的政治暗语,也将这个庞大的帝国,送入了盛极而衰的历史轨迹。在极盛之时保持谨慎,在物质丰盈之时保持勤俭,在万众仰慕之时不忘修身养德,这是一个国家保持长盛不衰的前提,而中国历史上的历代君王却鲜有能始终清醒者。这也恰是纷繁的舶来物品,在带给中国丰富的文化资产的同时,送来的历史启示。
  《撒马尔罕的金桃:唐代舶来品研究》
  [美] 薛爱华 著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