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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味皆美好

2018-06-22 作者: 来源: 大众日报
□ 阿迟邦崖
  汪曾祺作为京派小说的巨擘,却被称作“中国最后一个士大夫”,是指他散文和画作的互融造诣,其文,以一颗敏利之心为基,犹如风俗画;其画,寥寥数笔,意蕴无穷。然而,我认为远不止于此,还有一种“做一个生活家”的姿态。
  “生活,是很好玩的”,《生活家》二十余篇游记和美食散文都紧紧围绕汪曾祺的这句名言展开。开篇作《我的家乡》,“耳目之所接,无非是水”。母土高邮的地理环境养就了汪曾祺,冲恬之风隐于作品中,而看船、打鱼、赏霞等童趣,至暮年回忆,仍饶有兴味。
  游记分三部分,第一部分写西南边陲,如《觅我游踪五十年》《滇游新记》,对第二故乡之情跃然于纸上;最为知名的属《昆明的雨》,“雨”这种特定氛围在某种程度上可看作一种思念,汪曾祺心心念念的就是雨季时的仙人掌、牛肝菌、缅桂花等。第二部分写鲁闽浙等地,《泰山片石》抒怀汪曾祺对泰山文化的独特见解;《初识楠溪江》中,嘉陵江、漓江和九曲溪先后污染,汪曾祺呼吁保护楠溪江,“为了全国人民的眼睛”,流露出对大自然的拳拳呵护之意。第三部分的两篇都写香港,“香港多高楼,无大树”,开门简短,却似一股无形强劲压将过来。这两篇有个共同的主题,引原话:“为什么居住在高度现代化的城市的人需要度假?”
  汪曾祺美食家的身份更是众所周知。他不但具备饮食品位,品前人未能鉴别之味,还能亲自烹调宴客。各大菜系,如数家珍,在《四方食事》《宋朝人的吃喝》《五味》中尽展饮食文化。作为一名纯文学作家,汪曾祺的作品并非深奥难懂,大有返璞之意,充满趣味,浸透闲适,于轻描淡写中,潜蛰无限意蕴,实为雅俗共赏。
  分明是稀松平常之事,一经汪曾祺的视角解读,便如存画境,并深得其中的乐趣,原是他拥有一颗生活家的心。无机心,少俗虑,对万物皆有情,兴致盎然,体察细致,偶尔透露出几分俏皮和幽默。于末者,诚如在《家常酒菜》中说:“一要有点新意,二要省钱,三要省事”。无非如此。
  生活家是一种境界,当下尤为重要。汪曾祺常叨唠:“活着多好呀。”确实,活着才是一切的开端,才能品尝人生五味,而五味皆是味,皆存美好。
  《生活家》
  汪曾祺 著
  鹭江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