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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试啼声,即成经典——

被仰望与被遗忘的(2)

2017-06-16 作者: 来源: 大众日报
□ (美)盖伊·特立斯 著 范晓彬 姜伊敏 译
  打听到她的名字后,他就开始通过报社内部邮递系统写信给她。在一封信中他写道:“你穿佩斯利涡旋花纹大衣的样子简直美极了。”并署名“美国佩斯利涡旋花纹协会”。后来,他向她表明了身份。5月13日夜晚,他们在西四十四街的德黑兰餐厅初次见面,并一起吃了晚饭,聊到餐厅关门时才离开。
  琼被惠特曼迷住了,尤其是他那装满了各种无用信息的奇迹般的大脑——他能把例任教皇的名字按在位顺序倒背如流,对每一位国王的情妇及他们的执政时间了如指掌;他知道《威斯特伐利亚和约》签署于1648年;尼亚加拉瀑布高167英尺;他知道蛇不会眨眼,猫一般只记地方不记人,而狗却只记人不记地方;他是《新政治家》《新观察家》的忠实读者,纽约时报广场外埠报摊上的各种杂志他都阅览;他每天阅读两本书;因为喜欢亨弗莱·鲍嘉,他把《卡萨布兰卡》看了36次。尽管她比他小16岁,是位牧师的女儿,而他却是位无神论者,琼知道她还想再见他。1960年11月13日,他们结了婚。
  惠特曼的公寓位于西一百一十六街,在一幢旧砖楼房的第12层。他从家里出来后,朝百老汇地铁口慢慢走去。早晨这个时候,人行道上全是年轻人—哥伦比亚大学漂亮的女大学生,胸前抱着课本,正步履匆匆地赶往教室;留着长发的年轻人在到处散发攻击美国政府对越南及古巴政策的传单——然而,由于有许多使人联想起死亡的地方,哈德孙河附近的这个街区也似乎变得神圣而庄严了:格兰特之墓,圣克莱尔·波洛克之墓,科苏特·拉约什、蒂尔登州长及圣女贞德纪念塑像;教堂,医院,消防队员纪念碑,上百老汇的一座办公楼顶上写着“罪恶的下场就是死亡”的牌子,老年妇女之家,以及两位住在距惠特曼家不远地方的上了年纪的悼文撰写者——一位是最近刚退休的《时报》悼文撰写者。
  坐在驶向市中心时报广场的地铁上,惠特曼一直想着死亡有关的消息。他从早报上得知亨利·华莱士身体欠佳,葛培理曾去过马约诊所。惠特曼计划十分钟后一到报社就直接去资料收藏室查看那些事前写好的葛培理牧师和前副总统华莱士的悼文资料(华莱士于几个月后去世)。这间资料室里存有全部新闻剪报和预先写好的悼文,《时报》的资料室里有2000份预先写好的悼文。惠特曼知道,这些悼文中有许多都是很久以前写好的,如J.爱德加·胡佛、查尔斯·林白及沃尔特·温切尔的悼文,现在都需要更新了。最近,约翰逊总统住院接受膀胱手术,他的备用悼文就立刻被更新了;同样,教皇保罗出访纽约之前,他的备用悼文也被更新了;还有约瑟夫·P. 肯尼迪的备用悼文也做了相应的修改。对一位悼文撰写者来讲,最糟糕的事情莫过于一位世界伟人去世时悼文上都没有写入他最近的生平事迹。惠特曼知道,让一位悼文撰写者成为即兴历史学家,仅用几小时的时间就准确、清晰、客观地对死者的生平作出评价,是一件痛苦万分的事情。
  1965年阿德莱·史蒂文森猝死伦敦,惠特曼是从琼打来的电话中得知这个消息的。那时他刚做《时报》的悼文作者,急于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能。因为马上得写出一篇悼文,惠特曼急得出了一身冷汗。他走出编辑部大厅去吃午饭。当乘电梯上到11层的餐厅时,他突然感到有人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原来是城市组的一位编辑助理,“奥尔登,你能马上回来吗?”他问惠特曼。
  惠特曼吃完午餐后就马上回到楼下。这位助理编辑给了他一筐的资料夹,里面全是关于阿德莱·史蒂文森的资料。惠特曼马上把这些资料拿到了编辑室的后面打开,把它们铺在桌上,开始阅读、消化、做笔记,他的假牙咬得烟斗嘎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