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报记者 卢 昱
德州民间有传说,清康熙帝途经德州时,奉母命到城内吕家街看望他的启蒙老师田雯。田雯虽早已得知皇帝御驾,但还是有些局促,在惊喜之余,他准备以家宴为皇帝接风洗尘,心中也在踌躇怎样招待皇帝。田雯一生清寒,只爱读书,家中既无山珍海味,也无名厨伺候,他忽然想到家乡名吃——德州扒鸡。于是他派家人上街买来了刚出锅的热扒鸡,端上餐桌,康熙边吃边吟:“真乃神州一奇也!”龙颜大悦,传旨将扒鸡定为贡品,又命随从侍候文房四宝,乘兴御笔亲书匾额“寒绿堂”赐予田雯。
这种说法受到了很多人质疑,主要的疑点有这几个方面:康熙到底有没有去过田雯家?他是奉母之命去拜访田雯的吗?田雯是不是康熙的启蒙老师?康熙是否真的与扒鸡有缘?
德城县志记载康熙四十一年(公元1702年),康熙帝沿京杭大运河南巡,途经德州,直接住进了田雯的山姜书屋,康熙帝曾与田雯有过会面。而康熙帝是否奉母之名拜访田雯呢?通过史书的记载,可得知康熙的生母佟佳氏卒于康熙二年(公元1663年),她显然不可能在去世近40年后再吩咐自己的儿子。那会不会是康熙帝的祖母孝庄皇太后被误记为康熙母亲呢?也不可能,因为孝庄卒于1688年,距康熙帝南巡也已十余年,所以康熙奉母命看望田雯可能是无稽之谈。
另外一个问题,田雯是不是康熙的启蒙老师,这考究起来可能性也不是很大。因为田雯是29岁那年,也就是康熙三年(公元1664年)中的进士,而此时的康熙已11岁,11岁才开始启蒙,是不是有点晚?更何况一个新科进士,怎可能轻易被准予为帝师。实际上田雯中举后,“授中书舍人,历户、工二部司员……”,一生的大部分时间在地方任职,直到中进士三十年后才回到中央任刑部侍郎。而中书舍人是撰写文告、命令的官职,户部、工部的司员等更与帝师相去甚远。所以说田雯是康熙的启蒙老师,实在缺乏证据。
最后的问题是,康熙帝在田雯家是否品尝过扒鸡?据民国时期编纂的《德县志》卷四“园亭遗迹”部分中关于“寒绿堂”词条的记载,“(寒绿堂)在城内吕家街,清康熙四十一年南巡,驻跸山姜书屋,田侍郎雯谨以香鸡菜薯侍驾,食之大悦,索阅其著念其居官清廉无过,御笔书此,笔姿遒洵为珍品,现悬田氏宗祠。”这虽能证明康熙来过田雯家,并为田雯题字,但他吃的“香鸡”是当时德州城内广为人知的“烧鸡”还是“扒鸡”,并没有更为细致的记载,答案的扑朔迷离给后人留下来无数的遐想空间,也为德州扒鸡增添了些许历史的厚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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