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内阁大改组，为2022年大选排兵布阵?

□ 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拉美和加勒比研究所 严若玮
　　前不久，巴西内阁发生总统博索纳罗上任以来最大规模改组。6名政府高官被相继撤换，涉及外交部、国防部、司法部、总统府政府秘书处等多个重要部门，加之奎罗加接任卫生部部长不久，巴西内阁已在一周时间内出现7名部长级官员调整，政府稳定性受到很大影响。本次内阁改组体现了博为明年总统大选稳住阵脚、拉拢势力、提高支持率的考量，但同时也引发国内军界不满，导致争议不断。
为2022年大选排兵布阵？
　　铤而走险依靠军方势力。博此前向军方施压，要求部队对各州出台的隔离措施加以控制，但阿泽维多与博意见相左，明确反对军队的政治化，认为军队不应变成政府机构甚至总统的“私人卫队”。博任命其“亲信”内托为新防长，显示出其加强对军队控制的逻辑考量。作为博在军队中的“左膀右臂”，内托未必会遵循军队对宪法和民主秩序的承诺。博在1964年军事政变纪念日这一敏感时间节点不惜冒军事危机风险将内阁重新洗牌，反映了其铤而走险的心态。
　　投机取巧拉拢中间党派。2019年11月社会自由党因博退党而分裂后，中间党派在议会中影响力大幅提升，人数高达众议院总议席半数以上。为取悦中间党派，提高明年大选胜算，博任命阿鲁达为总统府秘书长，试图拉拢该党以在明年选举中获得其支持。
　　兼权熟计平衡司法力量。博将司法部和联邦大律师局的领导者均替换成自己的心腹。新任司法部部长托雷斯在公共安全领域工作经验丰富，可使博在支配警方时拥有更大优势。原司法部部长门东萨虽然由于去年对博反对者的迫害行动被“贬职”至政治影响力较弱的联邦大律师局，但博很有可能在今年6月联邦最高法院院长梅洛退休后提名其继任，以缓解目前紧张的府院关系。
反对力量跃跃欲试
　　军队高官反对内托接任防长，认为此举强化了博对军队的“政治剥削”，违背了阿泽维多反专制主义的初衷。3月30日，海陆空三军司令紧随阿泽维多离职，导致军队高层议论纷纷，军心不稳。此外，巴西民众对政府部门的军事化现象也普遍感到焦虑，目前22位部长中7位为军队出身，涉及国防、科技等重要战略部门。
　　反对党议员抨击政府无能。原巴西心脏病学会主席奎罗加接替帕祖洛出任卫生部长后，帕在博示意下错误推广羟氯喹的使用，引进疫苗进展迟缓，甚至企图编造疫情数据，最终背上导致疫情失控的“黑锅”。以劳工党为首的反对党认为，频繁更换部长只能体现政府的无能，只有更换总统才能从根源上解决国内危机。
　　中间党派总统候选人以“民主危机”大做文章。圣保罗州州长多利亚、前卫生部部长曼德塔等6名2022年总统候选人联合发文，暗指博索纳罗对巴西民主造成威胁。明年大选中6人有可能组成反博索纳罗联盟，加之卢拉恢复政治权利，反博势力在明年大选中不容小觑。
政治前景有待观望
　　弗朗萨在外交领域尚无经验，且同频繁插手外交事务的博索纳罗之子议员爱德华多、总统国际顾问马丁斯关系密切，未来在外交部会掌握多少话语权和自主性依然要画上问号。弗虽不走激进路线，但在二人影响下未必会大刀阔斧进行外交政策改革。4月6日，弗在就职演讲中表示将重点开展“卫生外交”，不排除任何国家和机构积极寻求疫苗合作。在疫情失控和经济低迷的双重挑战下，巴西同中国开展卫生、经贸领域的务实合作前景广阔。弗未来应会积极推动两国关系向好发展，减少卫生领域合作中的政治因素干扰，但爱、马二人或将暗中掣肘。弗未来能否化解博、阿二人此前全面倒向美国、坚持反多边主义、忽视环境问题等极端做法造成的外交困局，依然存在不确定性。
　　虽然本次大规模政坛变动引发广泛担忧，但目前看来，博索纳罗不会在短时间内对巴西民主制度产生真正威胁。三军将领离职使博无法得到政变所需的军方支持，博、内二人不得不依照军队等级制度慎重选择新的继任人选以稳军心。面对疫情的严峻考验、经济的持续低迷和外交政策的不确定性，本次内阁改组对博未来执政道路和国家政治前景的影响如何，仍待进一步研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