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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世界经济险象环生

  • 日期:2010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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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来源:大众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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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望2010年世界经济,各国经济复苏的进程并不平衡:新兴和发展中经济体在经济复苏中一马当先,引领全球经济增长;发达经济体的经济复苏步伐相对较慢,复苏之路颠簸崎岖。欧洲主权债务问题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到年底呈现蔓延之势;美国经济复苏疲态尽显。随着国际金融危机的逐步退潮,如何在新形势下维护金融安全、经济安全成为各国必须面对的新挑战。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全球化研究中心主任 刘军红

    2010年主要国家政策当局的“名人名言”,似乎反映了本年度世界经济一波三折,险象环生,充满权力博弈的实态。

    美日引燃货币战争烽火

    7月下旬,美联储主席伯南克在美国会上院银行委员会上语出惊人,称“美国经济前景充满‘异常的不确定性’”,一改以往“景气缓慢复苏”的基本判断,瞬间,“二次探底”成为全球的共同语言。8月,伯南克在金融巨头演讲会上进一步阐述了拟通过“非传统手段”实施追加性金融缓和政策的用意,提前预告了美联储将执行第二次量化宽松政策(QE2),引发市场形成了美元贬值预期。随之,美国股市活跃上扬,提前上演了“QE2行情”。

    而10月上旬,在美联储尚未执行 QE2前,日本银行(央行)总裁白川方明抢先发言,称“日本银行是金融缓和政策的前台”,并创造性地使用了“总括型缓和”这个词儿,给伯南克“打了一个提前量”,抢占了量化宽松政策的先机。

    美日竞相渲染通货紧缩险情,启动超常规的货币总量放宽政策,引发货币贬值竞争加剧。在此背景下,巴西财长曼德加惊呼“我们正处在货币战争烽火中”。而针对美国的量化宽松政策,中国央行行长周小川发表了应对热钱的“浴池理论”,让世界游资云里雾里找不到北。

    通货紧缩对阵泡沫通胀

    最令人困惑的是,在美日缓和、新兴国紧张的背景下,11 月上旬,欧洲央行总裁特里谢却发言称,“我们的量化宽松政策是暂时的措施”,“12月的政策会议会有决断”,流露出要先于美日提前退出的意向。

    显然,面对世界经济的不确定性,作为世界最主要的发达国家群体,美日欧的金融政策倾向不一,发达国家与新兴国的政策难以协调,构成了2010年世界经济复苏的最大风险。事实上,各国货币领袖的不同声音,反映了各国对后危机时代世界经济结构,及其背后的国际货币体制变革趋势的不同认识。

    2010年时值雷曼兄弟倒闭两周年,世界经济在迪拜债务余波中开年,旋即跌入欧洲主权债务危机的重重漩涡;二次探底悬念不断,货币战线风高浪急。 从政策上看,发达国家苦于通货紧缩,而新兴经济体则愁于泡沫通胀。2010年的世界经济可谓在失衡中缓慢复苏,又在复苏中再现新失衡。在此过程中,欧洲主权债务危机成为左右世界经济复苏进程的主线,其背后折射着美日欧深层货币矛盾,堪称世界经济各种矛盾集中爆发的火药桶。

    美国金融危机→欧洲财政危机

    去年11月,中东迪拜债务风波乍起,世界市场便预测将波及欧洲债务结构,引发债务连锁反应。当2010年的新年钟声余音未尽,希腊主权债务问题便已曝光,欧洲陷入主权债务多米诺危机。自此,美国为震源的金融危机,演变为欧洲为主战场的财政危机。

    欧洲主权债务危机暴露了欧元的结构缺陷,表现为欧元危机。理由是,作为支撑欧元信用的底线,欧元区成员国的财政赤字占GDP 的比例大大超出了设计的3% ,欧元信用难以得到政府的保证。一时间,欧元陷入急剧贬值的动荡中。美元危机逆转为欧元危机。

    1999年,欧元诞生,但成员国的财政部仍旧各自为政,并各自发行自己的国债,形成了金融与财政的“错配”,货币与政府信用的“混搭”,即“一个央行,多个财政部”;“一个货币,多种国债”。

    表面上看,这似乎是欧元制度设计的不周,而实质上反映了欧洲权力结构的失衡。作为欧元区最具技术、制造和出口实力的德国夺取了世界最大出口国地位。而以希腊为代表的南欧各国潜在生产率低下,产业结构落后,贸易、财政赤字双扩大。而鉴于欧元区并未建立统一的社保制度,“人员移动的自由化”并未带来“劳动力自由转移”,结果导致区内相互投资不充分,产业结构失衡,内部矛盾暴露。

    尤其不可忽视的是,美国金融危机前,在虚拟的金融产业大发展背景下,世界资金涌入欧洲,形成了“欧元、银行和房地产三大泡沫”。而金融危机爆发,欧洲的三大泡沫同时破裂,累计债务演变为银行不良资产,欧洲金融系统功能失调。这又与靠借贷消费形成的财政赤字结合,进一步演变为难以调和的债务危机。欧洲主权债务危机堪称欧洲的产业结构、财政结构、货币结构,以及金融系统的复合危机。

    从年初到年底,欧洲主权债务危机表现了三波连锁发作特征,沉重打击了欧洲的金融系统,令银行不敢放贷,企业融资萎缩,资金外溢,欧元贬值,国际货币地位面临美日联手挤压。美日欧货币矛盾上升为后危机时代国际秩序变革的主要矛盾。

    而在此背景下,发达国家通过各种政策挤出的资金,充斥新兴国和资源国,引发资源、能源、农产品乃至农业生产资料等涨价。作为世界经济的主要牵动力量,新兴国和资源国货币升值与资产泡沫并发,而发达国家则出现了货币贬值与资产缩水同在的非对称型失衡。世界经济失衡表现了“ 全球政策失调” 本质,折射着危机后全球生产结构巨变与权力板块漂移的深层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