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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海栖
马大壮他们哪见过这阵势,挣扎几下把球往上一扔就跑。
气得陈连长指着他们喊:“孬种!胆小鬼!逃兵!打起仗来一准当逃兵……”
马大壮被激怒了,他带着球,像一辆坦克车似的开过来。
陈连长又眯眯笑了。他往手上吐了唾沫,拍拍手,严阵以待,人在阵地在。
一阵噼里啪啦响,马大壮都忍着。
他冲到篮底下。马大壮左右旋转如陀螺。马大壮上下伸缩赛弹簧。
“嗬!嗬嗬!马大壮拿出真本事啦!”陈连长咧开大嘴叫道。
陈连长就是那抽打陀螺的鞭子,拨弄弹簧的手指!陈连长如影随形,陈连长如胶似漆,马大壮怎么也甩不掉他。
噼里啪啦!
“这是陈连长的拿手好戏,”侯班长在边上给我们解释,“狗皮膏药战术……”
说时迟那时快,侯班长话音未落,马大壮猛地转身,顺势一撅屁股——陈连长飞出去一丈远!马大壮把球放进篮筐。
侯班长上去给了马大壮一拳,说,你还真撞呀……
陈连长从地上坐起来。我们都跑过去,问陈连长你没事吧?
陈连长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
“早干什么了你们?”陈连长对马大壮他们说,“早就该这样!以后上了球场就这么干!球场如战场,就是要敢打敢冲,一上战场老子就不要命,这才是咱们部队的传统……”
有一天,马大壮他们正在球场上打篮球,来了一位四个兜的干部。他把衣服一脱,就上场和马大壮他们打球。
马大壮他们按照陈连长说的要猛打猛冲,那人只要一投篮,马大壮就张开大巴掌,半空中把他投出去的球扇掉。那人见投不了篮,就带着球往篮底下冲。李和平算好了三步准备给他来个好帽,可那人三步跑好见投不了篮,一低头躲过李和平,抱着篮球继续跑。其他人又准备扇。那人左拐右拐,依次躲过。他抱着篮球在篮架底下转了好几圈。趁几个人目瞪口呆,两手端着球往上一抛,像泼洗脚水一样,把球扔进了篮筐。
那人回过头来,呵呵笑着,自己给自己鼓了几下掌。
下次那人又带球上篮,马大壮用膀子一扛,把那人撞倒在地。正好有个老兵过来,他认识这人,他说,疯啦疯啦!这是董副师长!马大壮傻眼了。
他们几个后来开玩笑说,上次那个连长上篮最多跑六步,这个跑了都有十几步了,就应该想到比连长大不老少啊!
大家忙不迭地去扶董副师长。
董副师长起来后一点都没生气,他拍拍屁股上的灰,嘿嘿笑着说:“嗬,过瘾,真打!来来来,继续!”
又开始打。
董副师长又开始上篮。
马大壮他们站成一个小胡同。董副师长带球从胡同中间穿过。到了篮架下,把球往篮筐里一扔。马大壮他们啪啪地鼓掌。董副师长却生气了,嫌他们不真打,命令他们真打。可是马大壮他们知道这是副师长了,怎么也不敢真打。
“不好玩!你们这些小鬼不好玩!”董副师长拿起衣服,嘟嘟囔囔地走了。
有福的害手,没福的害脚
新兵要出一次公差,去搬仓库。
我们这个营房过去是另一支部队驻防,他们执行任务去了,我们就调防住了进来。他们那支部队执行完任务,又给调防到另外一个省去了。他们在营房的仓库里存了不少物资,这次要用火车运到新驻地去。搬运的任务就落在我们肩上。
我们的人员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在营房这边装卡车;另一部分到货场去,卸下卡车上的东西往车皮里装。
侯班长带着我,还有马大壮、彭民贵、李和平等几个人在这边负责装车。
要装卸的物资是麻袋里的大米白面和白糖,还有冻起来的半坯子猪肉。他们那支部队是去执行特别的任务,伤亡很大,刚从前线撤下来,上级对他们格外照顾,所以供应不是我们这支部队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