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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金会”能否扭转朝核问题走向

2019-04-21 作者: 来源: 大众日报
□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 陈 宇

  ■提要
  近日,俄罗斯官方正式确认,普京总统将与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在4月底前会晤,俄朝领导人将就双边关系发展进行磋商,并将就朝鲜半岛无核化及地区合作问题进行讨论,议题将会很广泛。官方并未公布首次“普金会”的具体时间和地点,但据各方推测,时间很可能定在4月23日或24日,地点则将是俄罗斯远东城市符拉迪沃斯托克。金正恩选择此时访俄,有其背后深刻的考虑。“普金会”对俄罗斯也有重要意义。此次“普金会”固然重要,但无法从根本上改变朝核问题的发展态势。
  关于“普金会”的消息已经流传了很长时间。去年以来,俄朝双方互动频繁。去年9月,俄罗斯联邦委员会(议会上院)主席马特维延科访问朝鲜,并向金正恩转交了总统普京的亲笔信,邀请其访俄并获得了积极回应。但“普金会”并未在当年内上演,主要原因在于,当时朝鲜方面的重点是与美国对话,与俄罗斯互动固然能带来好处,却并非优先任务。直到今年美朝河内峰会谈判破裂后,金正恩才将目光转向俄罗斯,派出国务委员会部长金昌善于3月访俄。这位金昌善负责的正是最高领导人出访的礼宾安排。
  金正恩选择此时访俄,有其背后深刻的考虑。从短期看,2月河内“特金会”无果而终,以及会晤中暴露出来的朝美双方对半岛无核化的定义和实现路径的巨大分歧,使金正恩感到十分失望。其改善朝美关系、打破国际社会对朝制裁的目标未能实现。因此,近来朝鲜做出试射新型战术制导武器等示强举动,以求平衡美方的压力,促美与朝对话。此次访俄,金正恩无疑也有借俄罗斯牵制美国,增加在未来朝美对话中筹码的考虑。同时,俄罗斯与朝鲜一直存在经贸、人文等领域的联系,认为制裁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主张对朝制裁要“有礼有节”,在制裁的执行过程中也比较灵活。在无法打开对西方关系的情况下,金正恩此时访俄也有争取俄方支持,缓解经济压力的目的。从长期看,俄罗斯是朝核问题有影响力的重要一方,主张通过谈判的和平方式解决朝核问题。朝鲜方面十分明白,无论美朝谈得怎样,朝核问题的最终解决离不开包括俄罗斯在内的各方的参与。因此,在合适的时间访俄,与普京沟通立场,也一直是金正恩计划内的日程。
  “普金会”对俄罗斯也有重要的意义,甚至可谓“期待已久”。去年以来,俄罗斯方面通过各种渠道多次向金正恩发出邀请,经过一年的时间最终敲定了此次“普金会”。对俄罗斯来说,朝鲜半岛局势的总体稳定,有利于俄远东地区的安全与发展。因此,俄罗斯希望维护当前各方围绕半岛问题进行对话和磋商的氛围。其次,“普金会”的成功举行,将在短期内有力抬升俄罗斯在朝核问题上的话语权,符合俄罗斯一直以来追求大国地位的战略目标。再次,通过更直接地介入朝核问题,俄罗斯也可以从侧面撬动对美关系,促使美国与俄对话,在一些问题上考虑俄方立场。4月18日,美国朝鲜政策特别代表比根访问俄罗斯,并与俄副外长莫尔古洛夫会谈,双方确认愿与各方继续合作,以尽快通过政治和外交途径解决朝鲜半岛问题。这显示,尽管“普金会”尚未正式上演,但俄方已经达到了部分目标。最后,俄罗斯还有更长远的打算。半岛问题可以说是当前东北亚安全问题的核心。未来如果该问题得到解决,各大国可能在此基础上构建一套东北亚安全架构。俄罗斯外交惯于下“先手棋”,近年来在与中、日、韩等东北亚国家关系上着墨颇多,此番强势介入朝核问题,不乏为未来东北亚安全乃至整个政经秩序布局之意。
  可以看到,俄罗斯和朝鲜双方对此次“普金会”的算盘打得很精明,有着不小的期待。然而,不应该高估俄朝峰会对朝核问题的影响。其原因在于,俄罗斯在半岛和东北亚的影响较为有限。朝鲜也很明白,不可能通过与俄罗斯的合作扭转局面,最多只能牵制美方。对俄罗斯来说,半岛也并非其外交政策的关键方向。俄罗斯不会为了朝鲜倾尽全力,更大程度上是想通过介入半岛问题,获得撬动大国关系的杠杆,并扩大在东北亚地区的影响。因此,此次“普金会”固然重要,但无法从根本上改变朝核问题的发展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