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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棵菜”精神礼敬经典

2017-12-01 作者: 来源: 大众日报
周末人物·中国新闻名专栏
  上海昆剧团根据全本“浓缩”、创排的精华版《长生殿》11月21日、22日在山东省会大剧院亮相。精华版《长生殿》以全本为基础,文字笔墨悉遵洪昇原著,动听的音乐唱腔也与全本一以贯之,一共八折。梅花奖、白玉兰奖得主黎安饰演唐明皇,优秀闺门旦、国家一级演员余彬饰演杨贵妃。22日上午,本报记者在济南采访了两位主演。

□ 本报记者 逄春阶 田可新 实习生 赵思童
  “迎冬小雪至,应节晚虹藏”。11月22日,时令小雪,济南却阳光明媚。捧着《长生殿》本子,我们这群准“昆虫”,见到了“唐明皇”和“杨贵妃”,二位昆曲大咖,坐有坐相,站有站姿,一问一答,从容应对。让人生出“肝胆皆冰雪,表里惧澄澈”之叹。
“他要不存腿,就是欺负我啊”
  昆坛少帅黎安身高一米八三,被戏称为个子最高的唐明皇。我们的采访就从身高开始。黎安笑着说:“我曾经为身高困惑了好长时间,在刚刚发育的时候,一个暑假,大概十五六岁时,我就从我们班最小的个子长成最高的个子。当时岳美缇老师很担心我,因为她那个组我们三个小生个子都很高,同学们说我们是三棵树,岳老师担心培养了半天,怕我们长成不能唱戏的材料。她回家拿了一个麻袋,让我们去装黄沙,让我们扛着沙袋去爬楼梯,用土办法,想把我们的个子压一压。想不到,我们练了第一天,袋子就漏掉了。然后眼看着我们的个子不断往上窜。毕业进昆剧团后,团里的领导找我谈话,希望我改行做老师或做舞美什么的,当时我人很瘦,扮相也不是很好看。面对选择,我很困惑,觉得在戏校学了8年昆曲,要改行,于心不甘。幸运的是,岳美缇老师没放弃,一直鼓励我,最终我坚持下来了。但毕竟太高了,一米八三,再加上厚底鞋,就到了一米八七、八八的样子。身子协调都很难,我天天在练功房里对着镜子,练拉山膀、云手等。”
  “还有,就是跟女演员的配合,女演员一般个子偏矮。”黎安说:“跟女演员配合,往那儿一站,给人视觉上不般配。记得有一次,我到俞振飞老师家去祝寿,俞老说,你个子好高啊,要学会存腿。那时候,不知道什么叫存腿,其实就是把膝盖弯下来,慢慢我学会了,把腿存起来,就是把身高藏起来,甚至稍微往前倾一点,感觉贴女生近一点,又要保持一定距离。”
  扮演杨贵妃的余彬笑着说:“他要不存腿,就是欺负我啊!我跟他在一起,老是仰视他啊。(哈)”其实余彬中等个。
  互相配合,达到默契的程度。在戏曲行话里叫“一棵菜”精神。从菜心到菜叶,从菜根到菜皮,要紧紧地包在一起。“这是上海昆剧团的一个传统,从毕业进剧团老师就反复说要有‘一棵菜’精神,在舞台上所有的人都是一样努力地去塑造好每一个角色,不管是大角色还是小角色,出去演出,并不是说就看我一个人的,而是看整个团体的精气神。”黎安说。
  余彬说:“你看舞台上角色很唯美地呈现出来,其实后台像打仗一样啊,我们都要换装啊什么的,所有的人高度紧张,快快快,台上的下来了,下来了,换头(饰)的换头(饰),换衣服的换衣服。所有的人,都紧张地候着。”
“你不能一味地沉浸在角色里”
  巧的是,记者11月21日在济南听到上海戏剧学院导演系卢昂教授一个观点,每一个成功的作品一定是对人性、对社会有着深入的思考和探索,这种探索不是纯理性的,而是形象的,通过情节、人物在剧场中跟观众在精神层面发生作用。所以排一个戏,导演、演员一定要做到四个字:“感同身受”。如果不能引领观众在剧场中达到感同身受,那就是失败。
  一说到卢昂,黎安和余彬都很兴奋,他们跟卢昂有多次合作。黎安说,我非常赞同卢昂导演的观点,感同身受,简单说来,就是对人物刻画的要求,演什么像什么,装龙像龙,装虎像虎,要做到真听、真看、真感受;真想、真打(鼓)、真流泪。昆曲的表演是非常细腻的,比如《絮阁》一出中,杨玉环的吃醋,那真是细腻得很,唐明皇怎么去哄她,还要端着架子。大家都难以想象。皇帝碰到妃子吃醋是什么样子,你一般看不到。现在大家都喜欢看宫斗戏,比如《甄嬛传》之类,有吃醋的情节,其实在《长生殿》里面都已经保留下来了,而且惟妙惟肖,非常生动。这是经过很多代昆曲艺术家历练提炼出来的。昆曲的细腻表演非常好看,你只要看进去,就能体味出人性复杂的一面。“我们去体验角色,感受角色,但我们老师又提醒我,你不能一味地沉浸在角色里,你还要用第三只眼睛,审视自己,你自己做的这些是不是真正感动了别人,感染了别人。不光是你感动了自己,所以,有时候要从角色里跳出来。换句话说,戏曲从来是讲间离的,戏曲演员即使是在极投入处也要保持冷静旁观。唱念做打舞,在讲求真实的前提下,更要注重美感。缺乏控制力的激情,会影响到声腔之美。”
  黎安和余彬传承岳美缇、蔡正仁和张静娴等几位艺术大师的表演经验,在台上表现出他们自己对李杨爱情的理解。黎安笑着说:“小时候,天真不懂事,觉得什么时候能超越老师啊,随着年龄增长,感觉要能赶上老师就很不容易了。唱戏唱到现在,越来越难,举步维艰。觉得传统的东西,真的是非常宝贵,你不能随便去改变它,你只有真正了解它了,你才能去动它。我可能达不到老师的标准,但是,那是我们的努力方向吧。”
吃醋,是让唐明皇更爱她
  闺门旦、正旦皆擅长的余彬,基本功扎实,嗓音甜美,扮相端庄,表演细腻。在近两年中,她担纲了《血手记》《长生殿》《玉簪记》《牡丹亭》等大戏的主演。还被特邀在三十集戏曲(越剧)电视剧《红楼梦》中成功塑造女主角林黛玉。
  《长生殿》对余彬来说,缘分不浅。她在上海戏曲学校上学时,学的是《长生殿·小宴》,1995年,上海昆剧团和上海民族乐团合作《长生殿》,余彬所在的“昆三班”的女孩子扮演宫女。余彬说:“排练时,看到张静娴老师饰演的杨贵妃那一颦一笑,举手投足,心里暗想哪天我也能扮上杨贵妃就好了。2000年,去台湾演出《长生殿》,我被安排饰演梅妃,我心里挺高兴的,突然从宫女升到了妃子。尽管并不是一个当红的宠妃,我觉得离杨贵妃又近了一步。2006年,团里开排四本的《长生殿》,我饰演的是第四本中的杨贵妃,也就是死去了的杨贵妃,是仙妃吧,与蔡正仁老师搭档,是我的幸运。”
  我们问了余彬这样的问题:李杨爱情这是个久远的故事,而昆曲节奏缓慢,怎么把年轻人从喧嚣的氛围里吸引过来?《长生殿》精华版,有没有专门设计一些青春元素?
  余彬说:“其实,时间在变,人性变化不大。比如《絮阁》一出,就跟年轻人共鸣啊,杨玉环吃的醋是宫醋,吃醋的分寸怎么把握?普通人也吃醋,但杨玉环,她是一个智慧的女性,她怎么吃醋的?她一上场,很酸很气,但是她分寸的把握,就像你私底下一个女性一直跟老公发火吃醋撒娇,她也要注意分寸。在家里,不是说一发火,就一开两散。吃醋起到的是什么作用?起到的是老公更爱她。杨玉环为什么去吃醋,不是去质问唐明皇?如果去质问他,皇帝一发怒,皇帝就把她打入冷宫,甚至会杀头了。她为什么要吃醋,她是要去稳固她的爱情地位。所以,其实私底下,女孩子,发嗲,吃醋,闹一闹小别扭,都是让男人更爱她。这,还是跟当代有共鸣的。这是共同的人性。”
  钗盒一送,一收,都是在刻画人物内心的微妙。“情双好,情双好,纵百岁犹嫌少。怎说到,怎说到,平白地分开了。总朕错,总朕错,请莫恼,请莫恼。见了你这颦眉泪眼,越样生娇。”这是黎安的唱段,黎安说,其实这跟普通人的情感是一样的,缠绵而悠长。
  昆曲也是会因时而变,把它提炼得更精华,然后保留下去。黎安说:“这其实也是符合文化的创新性发展的。比如《长生殿》的舞美布景就是符合现代的,我们以前也守旧,但现在观众对舞美、服装等会有要求,对大唐盛世的体现都是包含了现代人审美的。”
  体现古典风范、皇家气派,在精华版也有改编。余彬说:“一开场,我们的乐队,两边的编钟、云锣都搬上舞台,乐队的乐师也装束成唐朝的乐师,我们就想借助这种手段来呈现出大唐盛世,从一开幕就呈现给观众。过去我们演出的时候这些都不在舞台上,而是在乐池里的。”
昆剧里最为饱满的“大官生”
  欣赏就是一点一点地品味。余彬说,如果你细心,就会发现其实每一折都是不一样的。比如《定情》一出是新婚,有仪式感,唐明皇一出来,气派,当时唐明皇比杨贵妃大三十多岁,他的年龄感需要把握,而杨贵妃很幸福,兴致很高,跟皇帝结婚嘛,这个兴奋、新婚点都是需要把握的,要不失分寸,她不是杜丽娘看到柳梦梅,也不是一般的村妇,喜怒哀乐要拿捏好。《絮阁》一出同样如此,唐明皇是有点惊慌失措的,而杨贵妃是紧张的,怕走漏风声,失了体面。《密誓》里杨贵妃有担忧,和很多漂亮的嫔妃相比,拿什么吸引皇帝。所以说杨贵妃是个聪慧的女人,步步为营,是个智者。《惊变》是唐明皇和杨玉环幸福感最高、最饱满的时候,一壶水烧开要一百度,但热度怎么保持?其实要观众有兴致才是最重要的。《埋玉》一出是悲悲切切的,悲要控制,要悲得凄美,演员要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
  “每场演出都是不可复制的,包括灯光、舞美、乐队、节奏每场都不一样,还有演员之间的配合,另外,观众不一样,场地不一样,季节不一样,等等。”余彬说。
  每一场戏,都是一次不小的挑战。每个人物塑造都是一个挑战。说到不同人物塑造,黎安说,他演才子佳人都是端着的,风流倜傥,一出场就要端着。可是扮演《占花魁》中的小卖油郎时,就不能端着,他是社会最底层的落魄书生啊。从“端”到“卸”是非常难的,练了上百场,还是觉得不对,就是风流倜傥的架势演习惯了。戏曲是程式化艺术,演习惯了,你松下来的时候,好像没有支撑点了,这个范儿,不光是形态的变化,心态也在变化,心里松不下,外面就松不下。来来回回找感觉,直到满意为止。还包括眼神啊等等的变化。“昆曲的表演是载歌载舞,包含量很大。唐明皇这个行当又很特别,六十多岁,在昆曲中是大官生来演,对演员声音塑造要求很高。任何戏曲都要看演员的基本功是否到位,是否化在这个人物里面。”黎安说。
  京昆都有“小生”一类,但昆曲的小生划分得更细,有柳梦梅这样文弱痴情的“巾生”,吕蒙正这样潦倒寒酸的“穷生”,周瑜、吕布这样英姿勃发的“雉尾生”,而唐明皇属于“大官生”。黎安说:“大官生是昆剧特有的一类男性角色,它专门塑造一些成熟男性,有官位、有年龄阅历,也有才情,仪态稳重、气派而又风流倜傥的人,它在俊美文弱的青年男子(小生)和老成持重的老人(老生)之间塑造性格丰富、可堪回味的成熟男性形象,而恰恰是这类角色所蕴含的普遍人性,普遍的人类境遇更容易超越时代,和当下的人们产生共鸣。比如《琵琶记》里的蔡伯喈、《千忠戮》里的建文帝、《荆钗记》里的王十朋、《铁冠图》中的崇祯帝,都是经典的大官生,而《长生殿》中的唐明皇是昆剧里最为饱满的‘大官生’。”
“从来学问欺富贵”
  余彬说:“留在昆曲舞台上的,都是一种坚持,像我们‘昆三班’开班的时候,有60个人,40个男孩子,20个女孩子,现在留在舞台上唱戏的,10个都不到。有被昆曲淘汰的,也有自己放弃的。”黎安最终没有放弃,余彬笑着说:“幸好没改行,不然我们就没有‘昆曲一哥’了。”说得大家都笑了。
  昆曲是一种雅化的戏曲,是一门包含了文学、音乐、舞蹈、美术等多元化艺术元素的综合艺术,具有深厚的文化内涵。一个演员最后能不能在台上站得住,能不能成为艺术家,最后拼的就是文化修养。途径说来简单做来难:潜心读书,以学养戏;不囿门户,虚心求教;博采众长,转益多师。
  余彬曾演过《班昭》,她很喜欢剧中的台词:“最难耐的是寂寞,最难抛的荣华;从来学问欺富贵,真文章在孤灯下。”她不断从其他艺术里汲取营养。余彬说,学自己专业以外的东西,能为你打开一扇窗。
  黎安和余彬透露,他们的老师曾经让他们背白居易的《长恨歌》《琵琶行》等,还有《牧羊记》的《望乡》,背诵是为了找感觉,演戏都要寻根问源。
  黎安回忆自己的从艺路,娓娓道来:“岳美缇老师画竹子画得非常棒,老师也要求我们练练字啊,学学画啊,希望通过这个来熏陶自己。其实我也学过国画,拜了一位九十多岁的老画家学,画了半年,但我对画画实在没有天赋,就没坚持下来。我又开始练古琴,非常难学,昆曲是工尺谱、简谱、五线谱,古琴谱,更多的是文人谱,谱子表述是一些挥位、指法,它不标出你的音位,很好玩儿。古琴的声音一出来,就把我带到远古的时代,一弹琴,可以说,音色会带你穿越,就把所有的东西都放下了,就觉得整个人心也沉下来了。跟昆曲的舞台呈现是吻合的。特别是年轻人,容易浮躁,如果我们在台上也浮躁的话,就不像一个古人了,俞振飞大师讲究书卷气,书卷气都是由内到外的。腹有诗书气自华,学很多东西,你才能很自然地流露出来。”
  胸中有日月,谈吐富亮色。不断地修养,让黎安和余彬稳稳地站在舞台上。
用昆曲讲述中国故事
  十九大报告专门提到,要加强中外人文交流,以我为主、兼收并蓄。推进国际传播能力建设,“讲好中国故事,展现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让人欣喜的是,昆曲的魅力越来越得到国际社会的认可。
  给黎安印象较深的一次是去德国科隆演出:“德国的观众没有看过昆曲,可能连中国诗词什么的也不知道。但他们的观众是做好功课才来看的,全本《长生殿》,看了四个晚上。我很受感动,他们是那么认真,那么在乎我们的艺术。我们中国的观众看我们中国的戏曲之前是不是也应该做些功课?现在网络那么发达,你上网搜一下,昆曲是什么?《长生殿》是什么?昆曲表演是什么?这个你自己要投入进去,欣赏效果是不一样的。”
  记者2011年到日本山口县采访,发现那里有一个杨贵妃墓。在山口县的大津郡,还欣赏到了日本版的音乐剧《杨贵妃》。音乐剧表现的就是杨贵妃孤身来到日本后,思念唐玄宗的故事。
  为杨贵妃建墓地源于一个传说,最初发端于白居易的《长恨歌》。《长恨歌》为后人提供了足够的想象空间。其中有,“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玄宗命人改葬时,却发现杨贵妃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而“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是说玄宗派一人去找寻杨贵妃,怎么也找不到。白居易继续张开想象的翅膀:“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意思是杨贵妃隐居在人间的“海上仙山”里;“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则写的是生离而不是死别了。蓬莱宫又在哪里呢?在日本的文学创作中,他们常常把蓬莱山指为日本。也就是说杨贵妃没有死,说她后来逃到了日本。
  黎安说:“这是个美丽的传说,我们前两年也到日本去演出过,跟日本人合作。有京剧的《大唐贵妃》,还有我们的《钗盒定情》《小宴惊变》,后面的由日本的歌舞伎来演,他们扮的杨贵妃在月宫拿把扇子在那边表演,没有完整的戏。杨贵妃,在日本很受欢迎。”黎安还从手机里搜出到日本演出的海报给我们看。
  怀着一颗虔敬的心,抱着尽心呵护的态度,让昆曲走向世界,这是最开心的事儿。黎安和余彬都表示。
包得紧紧的“卷心菜”
  上海昆剧团的陈英武先生是我们的老朋友,一年多前,是他介绍我们看了昆曲《牡丹亭》,而这次他又倾力推介《长生殿》。他说,目前在全国,只有上海昆剧团排出了全本的《长生殿》,从洪昇的《长生殿》中,选其中的四十三出,精华成四个晚上,每个晚上九场戏,堪称是中国文学戏剧史上的巅峰之作。“洪昇的《长生殿》10年前我们在全国巡演,而今再次去北、上、广、深、昆明这些地方演出,11月19日在北京是全本《长生殿》2017年的收官之夜。火爆程度空前。国家现在对传统文化非常支持,用我们团长谷好好的话来说就是迎来了最好的春天,我们没有理由不去努力,去推动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陈英武说,“今年我们的《长生殿》全本戏拿到一百五十万元的票房,创造了传统戏曲票房的奇迹。对于戏曲来说,生命力就是靠自然售票,能卖到一百五十万元的票房,我们很不容易啊,一百来号人,五辆道具车,搬家一样,浩浩荡荡。没有各方面的努力,根本做不到。”
  上海昆剧团全团上下都以“卷心菜”自喻。“卷心菜”,又称包心菜,包得越紧,长得越结实,包得越紧,分量越重。上海昆剧团就是一棵包得紧紧的“卷心菜”,一棵生气勃勃的“卷心菜”。从菜心到菜叶,从菜根到菜皮,紧紧地包在一起。
  因为热爱,所以执着。爱挑的担子不嫌重。“一棵菜”精神,生动形象,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