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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先人认识的日升日落

2015-01-28 作者: 周光华 来源: 大众日报
  □ 周光华

  太阳是地球生命的源泉,是能温暖地球,能“恩赐”养活地球的恒星。没有太阳,便没有充满生命活力的地球,便没有人类世界。
远古时期中国古人认识的太阳
  考古发现,距今6000多年的仰韶文化时期,古人描绘太阳边缘有大小如弹丸的黑子;距今5000多年的大汶口陶文有日月的刻画;半坡遗址陶器上绘制有太阳、月亮以及星辰图案的纹饰。到母系氏族社会时期,中国族群初步掌握太阳、月亮的运行规律,记载在早期古籍里。例如《尚书·尧典》记载:“羲、和,钦若昊天”,而且分别“命羲仲,宅嵎夷(东方)”、“命羲叔,宅南”、“命和仲,宅西”、“命和叔,宅朔方(北方)”。由“羲”、“和”四亲,负责东、南、西、北四方的天象观测,目的是“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记载太阳、月亮星辰的运行,向“百姓”各族群发布四季变化的时节。这些天象记载,突出观测太阳的位置。
  根据《史记三家注》以及《夏商周断代工程》对夏商周年代的考定,“尧”起于公元前2213年,历时98年,止于公元前2116年,为父系氏族社会后期的部落酋长联盟时代。距今4200年前的“尧”时代,进入分空域观测太阳运行,确定四季变化时节阶段,说明羲、和是具有观天象专长的族群,经过漫长的岁月积累成熟经验,才能接受尧的分派,担当观测太阳天象定四时变化的重任,因此羲、和观天象太阳运行规律,不晚于母系氏族社会时期。
  在古人的眼里,“羲”、“和”是有亲缘关系的“姓”族群,说明这是母系氏族社会时期。就是说,中国地域母系社会的“姓”族群,在把握太阳以及月亮星辰运行规律的基础上,产生早期对季风影响环境里,中国地域四季变化“时节”的认识,并且由“专属”的“姓”族“观象”专家,负责划分东、南、西、北四空域观天象太阳,准确地报出观测结果,确定四季的变化时节,这个时期因此不晚于母系氏族社会中期。这是因为,大量的神话产生于母系氏族社会的中期。初期的母系氏族社会,经过漫长的岁月,女子在氏族社会里的稳定作用明显突出,到母系社会的中期,女性首领具有让人难以理解的“神力”,稳定着族群的生存繁衍和发展,便产生母性的“神”,所以这个时期在母系氏族社会的中期。例如著名的“女娲”,补天、繁衍、除害、战胜洪水和火山地震等灾难,成为中国地区华夏族群的先祖“神”。这个时期“神”的因素强于人的因素,“神”是不可战胜的,“神”统领着人,所以“观天象”的人是“神”的化身。这些“神”的后期,便成为能观天象,代表“神”的化身的“女巫”,因此也是“姓”族群的最高首领。而首领的权威在于,掌握着族群生存环境的“时节”,以及一切关系族群生存利益需要的事务,例如火、生子、哺乳,乃至找到食物、洞穴,气候冷暖等。
  根据上面的分析可以说,中国族群观天象,认识太阳以及月亮和众多星辰,形成对天象“时节”变化规律性的把握,产生在距今8000~6000年之间的母系氏族社会中期。
  古籍记载天文神话:“羲和者,帝俊之妻,生十日”(《山海经·大荒南经》);而且“有大木,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山海经·海外东经》)。这是产生于母系氏族社会后期,父系氏族社会初期的神话。这段神话说明,“羲”、“和”是母系社会里的首领,进入父系氏族社会,已经成为“帝”叫“俊”族群首领的妻子。也就是说,在母系社会“羲”、“和”族群的后期,已经被发展起来的父系氏族社会里的“帝俊”族群征服,成为附属于父系族群的婚姻亲族,成为帝俊的“妻”。所以进入父系氏族社会的标志是,出现以父权为主体的,娶妻为配偶的“婚妻家庭”。母族从此退出首领地位,成为附属于父系氏族群的“母姓”亲族,成为“血缘亲族”。因为母族“神”的繁衍威力突出,所以成为观天象生出“十日”的神。而且能安排“大木”上,每天一个太阳“上枝”履行“守岗”的责任,所以等于说,父系氏族全面接受母系社会时期天象观测的成就,认同母族具有无限权威“神”的化身,遵循10天为旬的天文历法认识。这个时期在距今6000~5000年,考古学认识的仰韶文化与大汶口文化父系氏族社会的初期。也就是说,中国族群进入父系氏族社会初期,是观测太阳形成历法认识的初始阶段,以10天为旬,成为历法认识的发端。
古人认识的日升山
  《山海经·大荒东经》记载6座日(月)出山,依次排列为“东海之外,大荒之中”的“大言”、“合虚”、“明星”、“鞠陵于天”、“猗填苏门”、“壑明俊疾”。这里的“东海之外”,指山东半岛往东的海之外,太阳从这个方向升起;“大荒之中”的“大荒”是“大野”的含义,广大的原野之中,指中国远古族群的生活地域范围。以上的解释说明,太阳升起在东海,古人在陆地原野上看到的日升位置在东方,用原野里的山为标志。《大荒西经》同样记载西方6座日落的山,依次排列为“西海之外,大荒之中”的“方山”(柜格之松)、“丰沮玉门”、“日月山”(天枢、吴姖夭门)、“鏖鏊钜”、“常阳之山”、“大荒之山”。把“东海之外”,日升于“大荒之中”的日出山,与“西海之外”日落于“大荒之中”的落日之山对应,一年内太阳的升落形成6对山的往复循环。
  笔者查阅晋代参军郭璞到清代兵部一品侍郎毕沅等军事家学人的解说,《山海经·大荒东经》记载的6座太阳升起的标志山,无法确定具体位置。但是从保留的记载内容中,可以查到这6座日升山的大致地域范围。
  这6座山的名称包括着音译词的“鞠陵于天”、“猗填苏门”、“壑明俊疾”,这是远古的族群发声语言名称,因此证明这些太阳升起的标志山,是由古老的华夏族群先祖命名的,含有氏族社会时期的远古信息,又有距今4500年时蚩尤族群与黄帝族群大战的信息,以及先商时代王亥被有易杀害的事件。说明这6座山的标记时间不晚于距今5000年,经过炎(蚩尤)黄大战、到夏代的先商时期记载于书,成为太阳升起的“天象”标志地。笔者研究认为,中国远古华夏族群最初形成于黄河流域的黄河、渭河、汾河流域,顺黄河往东到泰沂山地山东半岛,包含渤海湾、淮河流域。以上记载说明,华夏族群的先祖,观测太阳的“天象”,不晚于距今5000年。
太阳西落的标志山
  太阳西落的6座标志山,同样难确定位置。根据《大荒西经》的记载,太阳西落于“方山”(柜格之松),在“西海之外”的“大荒之中”。这就需要弄清楚“西海”的位置。根据古籍记载,据今6000~5000年父系氏族社会初期,今干枯的罗布泊即古蒲昌海(泑泽),自今甘肃省敦煌市北的疏勒河往西流入新疆的古蒲昌海,东西长约600千米,南北宽约180千米。这片水域,估计远古时期与西面紧邻的孔雀河、塔里木河湿地连通,接收北沿塔里木河、孔雀河来水和南沿车尔臣河、若羌河等来水,所以这片宽展的水面能养活水北岸,已经消失的楼兰古国。因此,实际水域面积比估算面积还要大的古蒲昌海水域,符合“西海之外”,又在“大荒之中”的条件,属古人称呼的“西海”。但是这个地域处在人烟稀少的荒漠和山地,不符合《大荒西经》记载人类活动地域的条件,所以不取古蒲昌海为“西海”。
  根据军事地理学家,晋代的郭璞和清代毕沅的解说,笔者实地考察研究认为,远古时期观测落日位置的“西海”,指青海湖为宜。因为远古时期的青海湖,在黄河上游流域范围,是实实在在浩淼的“海”,而且太阳西落于“方山”的“西海之外”,位置在北纬37°附近的青海湖往西,纬度与太阳升起的标志山的位置,北纬37°~34°附近相符,所以日落的标志山在古青海湖西,包括的地域范围往东、往南。实地考察地形,远古时期青海湖的面积比现在的面积大,往北到青海省冈察县城边,淹到哈尔盖以及尕海,往西到今青海省天俊县东面的天棚地区。若是,“方山”在青海湖西的缓丘山地“橡皮山”。
  这个地区次第记载的“赤水”,根据《资治通鉴》记载唐贞观九年,李靖率军“败吐谷浑于牛心堆,又败诸赤水源”,青海湖往南恰卜恰河为赤水,居民“食谷”,是农耕经济的族群。这是荒原地区的古老地名,沿用到唐代,指青海省共和县恰卜恰河的诸水源地,位置在北纬36°20′附近。
  次第记载“丰沮玉门”有“西王母之山”。根据考古调查,认同北纬37°附近,青海省大通河流域,门源县、大通县、湟源县、海晏县到刚察县、天俊县的祁连山地为“西王母之山”。因为“西王母”穴居的石室,有湟源县宗家沟石窟群、天俊县“西王母石室”洞穴,以及西王母的传说遗迹等。其下记载“轩辕之国”,在北纬34°40′附近的甘肃省天水市。
  顺次记载日落的“日月山”,在北纬36°40′附近,青海湖东临,湟源县西。日月山是中国农耕经济与畜牧经济的地理分界点。
  依次记载太阳西落于“鏖鏊钜”山,其后记载“昆仑之丘”有“弱水之渊环之”。根据顾颉刚考证三国酒泉太守马岌的解说,以及清代毕沅的校注,“昆仑之丘”指甘肃酒泉地区的祁连山地。“弱水之渊环之”,从甘肃省酒泉市(肃州)南山流出,到甘肃张掖市(甘州)环绕祁连山往北流过沙漠,到额济纳旗居延海的弱水(黑河),说明“昆仑之丘”在弱水环绕祁连山流出的地段,“鏖鏊钜”山因此在北纬38°附近的祁连山地。顺次记载太阳西落于“常阳之山”,位置在陕西省汉中地区,北纬33°20′洋县往北,北纬33°40′附近,秦岭南麓的华阳镇一带。顺次记载,太阳往西落于的“大荒之山”,仍然在陕西汉中的“常羊(阳)之山”。
  总概太阳西落于“大荒之中”的地球纬度,在北纬38°~33°20′之间的祁连山、青海湖地区到陕西省汉中地区,与太阳东升标志山的记载纬度相合。同时说明,6对太阳升落的标志山,是中国地域黄河流域华夏族群先祖,5000年前观测太阳天象的纪录,因此是孕生天文历法科学的发端。
  现代天文地理科学认为,每年的3月21日春分与9月23日的秋分,太阳直射赤道;6月21日夏至与12月22日冬至,太阳直射南北纬23°26′的南北回归线。
  这6对太阳升落的标志山在哪里,是集中于某地,还是分散于东西方的不同地点,需要深入探索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