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邓燕婷
听着王靓催眠的呢喃,方原仿佛回到了儿时,回到了自己的故乡。恍惚间,他觉得一切都是真实的,床上躺着的三个人,就是一个家。
不知是累,还是潜意识里不知不觉地,他平躺了身体,肩膀有意无意间触到了王靓侧躺的肩背。王靓感受到了,她一动不动,后来慢慢地有点微侧过来,好像她也累了,需要有个人靠一靠。两人的呼吸变得有点急促,但心里又觉得自然和默契。
最后方原换回了原来的姿势,他不想重蹈覆辙。在他心里,王靓和施米路是完全不同的女人。
半小时后,娃娃终于睡沉了,王靓提起身子,轻手轻脚地从他脚边绕过,跳下床。她没有开灯,只是走到窗边的方桌旁坐下,借着月光喝水。方原也起来,无声地坐到她对面,两人隔着桌子,在半明半暗的天光中说话。
“原以为你奶奶病得不重,怎么一下子就变了?”
“婶婶说也许是回光返照,她撑着要等我回来。但我回来了,又搞不清是我还是姐姐。”
“你姐姐知道吗?为什么她没有回来?”
“她不想回来,她走的时候就决定永远不再回围屋。她不想这里的人知道她的消息,也不想让老公那边的人知道她的过去。”
“她做过什么事?”
“她被一个开移民公司的男人骗了,怀了孕,那人说老婆不肯离婚,姐姐却非要把孩子生下来,那人就回了美国,再也没有出现。她觉得待在老家没面子……”
“你们两姐妹都遇人不淑啊!怪可怜的,怪不得你奶奶放心不下……咦,对了,她以为我是谁了?为什么那么激动?”
“他以为你是娃娃的爸爸。”
“你说的那个衰人,就是你以前的……不对呀,她不是以为你是你姐姐吗?我越听越糊涂了。”
王靓凄凉地叹了一口气,:“唉,到了这个分上,不能瞒你了,奶奶以为我是姐姐,你是娃娃的爸爸,那个害我姐姐的坏蛋!老一辈的人,总以为男人最终还是会回来认孩子的……”
方原花了很长时间,脑袋才转过弯来,原来娃娃是王靓姐姐的女儿!
方原站在她的角度,本能地说:“那你将来怎么收场啊?”
王靓说,她顾不上了,因为当时姐姐要自杀。她爸爸没死前,妈妈就做了对不起爸爸的事,等爸爸一死,妈妈就迫不及待抛弃她们姐儿俩,改嫁了。于是姐姐成了王靓相依为命的至亲。围屋是个是非地,她们不走,会一辈子背负母亲留下的阴影。姐姐先杀出去,一步跳到海城,两年后,她把妹妹也带走了。王靓目睹她在夜总会里从陪酒小姐做到妈咪,最后陷入那个美籍华人的圈套。
“从娃娃出生的第一天,我就开始学习照顾BB,姐姐因为怨恨,对娃娃的感情很复杂……”
王靓说,财会夜校的老师给她介绍了一个丧偶的新加坡华人,开客家菜馆的。她不想出去,因为那时她正跟读大学的中学同学拍拖,“我就鼓励姐姐去见了,姐夫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姐姐……但没想到,去了那边一看,姐夫家是个大家族,福建婆婆挺厉害的,她不敢说娃娃的事,现在为姐夫生了一子一女,不可能把娃娃接过去了……”
“你不一定要牺牲那么大,未婚就去当娃娃的妈呀,其实叫小姨也挺亲的。”
“我对娃娃的感情你不懂,是我把她从小带大的,比姐姐对她还亲。我的男友假期回来帮我照看过BB,我跟他约定,为了让娃娃将来幸福,不为自己的身世自卑,我要当她一辈子的妈妈!我一点不觉得娃娃是我的负担,倒是男朋友后来有意见了。这也不能全怪娃娃拖累我,他读了大学,接触的女孩子都有学识,校园的生活也跟我在社会上打工的生活不同,我埋头找铺面,卖东西,又要做生意又要当妈妈,那两年暗无天日的,也顾不上别人的感受了……就这样,最后分了。”
王靓自我解嘲地苦笑起来,方原看着心痛。
听着王靓催眠的呢喃,方原仿佛回到了儿时,回到了自己的故乡。恍惚间,他觉得一切都是真实的,床上躺着的三个人,就是一个家。
不知是累,还是潜意识里不知不觉地,他平躺了身体,肩膀有意无意间触到了王靓侧躺的肩背。王靓感受到了,她一动不动,后来慢慢地有点微侧过来,好像她也累了,需要有个人靠一靠。两人的呼吸变得有点急促,但心里又觉得自然和默契。
最后方原换回了原来的姿势,他不想重蹈覆辙。在他心里,王靓和施米路是完全不同的女人。
半小时后,娃娃终于睡沉了,王靓提起身子,轻手轻脚地从他脚边绕过,跳下床。她没有开灯,只是走到窗边的方桌旁坐下,借着月光喝水。方原也起来,无声地坐到她对面,两人隔着桌子,在半明半暗的天光中说话。
“原以为你奶奶病得不重,怎么一下子就变了?”
“婶婶说也许是回光返照,她撑着要等我回来。但我回来了,又搞不清是我还是姐姐。”
“你姐姐知道吗?为什么她没有回来?”
“她不想回来,她走的时候就决定永远不再回围屋。她不想这里的人知道她的消息,也不想让老公那边的人知道她的过去。”
“她做过什么事?”
“她被一个开移民公司的男人骗了,怀了孕,那人说老婆不肯离婚,姐姐却非要把孩子生下来,那人就回了美国,再也没有出现。她觉得待在老家没面子……”
“你们两姐妹都遇人不淑啊!怪可怜的,怪不得你奶奶放心不下……咦,对了,她以为我是谁了?为什么那么激动?”
“他以为你是娃娃的爸爸。”
“你说的那个衰人,就是你以前的……不对呀,她不是以为你是你姐姐吗?我越听越糊涂了。”
王靓凄凉地叹了一口气,:“唉,到了这个分上,不能瞒你了,奶奶以为我是姐姐,你是娃娃的爸爸,那个害我姐姐的坏蛋!老一辈的人,总以为男人最终还是会回来认孩子的……”
方原花了很长时间,脑袋才转过弯来,原来娃娃是王靓姐姐的女儿!
方原站在她的角度,本能地说:“那你将来怎么收场啊?”
王靓说,她顾不上了,因为当时姐姐要自杀。她爸爸没死前,妈妈就做了对不起爸爸的事,等爸爸一死,妈妈就迫不及待抛弃她们姐儿俩,改嫁了。于是姐姐成了王靓相依为命的至亲。围屋是个是非地,她们不走,会一辈子背负母亲留下的阴影。姐姐先杀出去,一步跳到海城,两年后,她把妹妹也带走了。王靓目睹她在夜总会里从陪酒小姐做到妈咪,最后陷入那个美籍华人的圈套。
“从娃娃出生的第一天,我就开始学习照顾BB,姐姐因为怨恨,对娃娃的感情很复杂……”
王靓说,财会夜校的老师给她介绍了一个丧偶的新加坡华人,开客家菜馆的。她不想出去,因为那时她正跟读大学的中学同学拍拖,“我就鼓励姐姐去见了,姐夫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姐姐……但没想到,去了那边一看,姐夫家是个大家族,福建婆婆挺厉害的,她不敢说娃娃的事,现在为姐夫生了一子一女,不可能把娃娃接过去了……”
“你不一定要牺牲那么大,未婚就去当娃娃的妈呀,其实叫小姨也挺亲的。”
“我对娃娃的感情你不懂,是我把她从小带大的,比姐姐对她还亲。我的男友假期回来帮我照看过BB,我跟他约定,为了让娃娃将来幸福,不为自己的身世自卑,我要当她一辈子的妈妈!我一点不觉得娃娃是我的负担,倒是男朋友后来有意见了。这也不能全怪娃娃拖累我,他读了大学,接触的女孩子都有学识,校园的生活也跟我在社会上打工的生活不同,我埋头找铺面,卖东西,又要做生意又要当妈妈,那两年暗无天日的,也顾不上别人的感受了……就这样,最后分了。”
王靓自我解嘲地苦笑起来,方原看着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