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报记者 王红军
846天!中国足坛反赌扫黑,终于走上了法庭。
事实上,一次的“庭审”无法改变中国足球旧有的面貌。就在这几天,90名“希望之星”留学西班牙；2012年3月,全国足球代表大会也将规划中国足球的长期发展。国家体育总局足球运动管理中心主任韦迪认为,中国足球这些年的许多失误都是因为急功近利。
涉假俱乐部如何处理未定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当公诉人逐字读出张建强一案起诉书时,球迷还是能够感到巨大的震撼。经公诉人计算,张建强被控受贿金额达到273万元(案发后上缴赃款260万元),在起诉书中,陕西国力、上海申花、江苏舜天、云南红塔以及诸多女足俱乐部均有行贿行为。
在接下来的20日,铁岭中院将审判海利丰、谢菲联、王珀等案件,丹东中院将同时审判黄俊杰、周伟新等“黑哨”；21日,这次庭审将进入高峰时期,杨一民、陆俊将接受审判。在此期间,最受关注的南勇、谢亚龙案或将日益明朗化。
张建强受审期间,中国足协公布了官方声明,表示“发生在足球领域的腐败行为,严重损害了中国足球形象,损害了足球事业的健康发展；中国足协将从细微和源头上预防腐败问题的发生,筑牢防腐防线,同时深化中国足球改革,健全和完善管理体制和机制”。
不过,在涉假俱乐部处理上,国家体育总局足管中心多位负责人表示,“如何处理涉假俱乐部现在还没有决定性意见,需要案情清楚后再进行讨论。”此前,中超联赛曾有涉假降级处理的先例,但这次由于时间久远,足管中心并不打算强制降级,“首先需要认定(行贿)是俱乐部行为还是个人行为,然后还要根据是否更换过法人代表等具体情况判断”。
人祸致中国足球水平下滑
目前,在2014年巴西世界杯亚洲区20强赛征程中,国足还有跟约旦队的比赛没有踢,但国足在11月11日客场输给伊拉克后已经提前出局了。这是国足连续第三次冲击世界杯失利,虽然结果并不出乎意外,但是连“十强赛”都没有入围还是引发了球迷的不满。
在庭审时,中央电视台、新闻网站陆续播出了此前在看守所录制的资料,几位国家足管中心原高官的恶行令人心冷,尤其是长春亚泰球员闫峰为了进入国家队向蔚少辉行贿10万元,谢亚龙2008年从杜伊科维奇中方经纪人处拿到5万元贿赂。从此来看,2008年国足和国奥队的低迷表现也就不足为奇了,纯粹可以说是南勇、谢亚龙等人祸所致。
可笑的是,南勇在2009年底接受媒体记者采访时还义正辞严地说,“假球赌球严重违背体育精神,也是违法犯罪行为,危害极大,影响恶劣,我们要态度鲜明严厉打击赛场上违法违纪行为”。言犹在耳,这次出现在镜头中的南勇,已然老态尽显。
无论“庭审”的最终结果如何,这都不能挽救中国足球。换句话说,在中国足球历史性地冲进日韩世界杯之后的10年,各级国字号球队的轮番惨败,已经成为中国足球在发展史上无法弥补的巨大损失。
“管办分离”势在必行
“根据我的理解,如果足球界现有的陈旧管理制度不变,不排除会有人再犯张建强同样的错误。”中国政法大学体育法研究中心秘书长张笑世认为,“法律的威慑力从来存在,但有人仍然会以身试法,相当一部分案例是因为制度方面存在漏洞,比如权责不分,监管不力。”
“权责不分,监管不力”,足管中心的“长官意志”依然凌驾于市场规律之上,这正是足球界腐败之根源。从张建强案来说,受贿多发生在张建强担任裁判委员会主任一职期间,“管办不分”导致张建强在指派裁判业务上大权独揽,逐步走向犯罪深渊。
“原来中国足协在决策这个环节上应该说是有缺失的。”韦迪认为,“世界上主要的足球国家都有独立的裁判委员会,但我们的裁判选派只是把握在少数几个人手里,工作机制不正常。往深了说,权力和利益搅在一块才导致出现这种工作局面。”
目前来说,“管办分离”已经势在必行。在此之前,分管足球项目的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蔡振华在接受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栏目采访时,明确提出“明年加大‘管办分离’力度,改变足协单一管理方式。”
降级?罚分?罚款?
足球腐败案的开审,使中国足球面临重大抉择:是重罚涉案俱乐部,按规定降级处罚,还是罚分、罚款了事,避免中超联赛的大变身。
虽然19日仅有张建强、李志民二人受审,但从相关媒体已经公开报道的内容中可以看出,多支中超球队卷入了足球腐败案；未来随着后续案件相继开审,涉案球队的数量必将随之增加。能有几支球队可以置身事外,是人们关注的焦点,而对涉案球队的处理也将很快成为热点。
中国足协纪律委员会曾经在2010年对广州医药、成都谢菲联两支球队处以降级处罚,而青岛海利丰俱乐部队则被直接处以取消注册资格的“极刑”。这一案例虽然与反赌大案中几个俱乐部的情况有一定区别,但其处罚无疑具有指导意义。在这种情况下,中国足协将如何处理足球腐败案中的涉案俱乐部,已成为迫在眉睫的问题。
无法回避的是,对于涉案球队采取降级甚至更重的处罚,应该是严格执行相关规定的必然选择,但如果涉案球队持续增多,中超联赛如何运转下去将成为不得不面对的难题,阵痛不可避免；如果不进行严厉处罚,中超联赛倒是可以保全,中国足协又会面临不作为甚至是纵容俱乐部的质疑,歪风邪气就很难得到彻底打击。
当年一场打黑案,只有龚建平一人入狱,一些应当移送司法机关解决的问题只采取了内部处理方式,这是足坛假赌黑愈来愈泛滥的重要因素。
下重手,忍阵痛,中国足球才有可能不再是球迷心中永远的痛。
(据新华社大连12月19日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