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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岛平度:

公益保护,让一洼泥土有了记忆

    “我们撤回起诉已经一个多月了,今天再去即墨故城遗址看看保护工程进展情况……”近日,青岛市平度市检察院第四检察部在院党组会议上汇报了本周公益保护工作计划。

    早在5月16日,该院前往位于平度市古岘镇大朱毛村的即墨故城遗址,现场看到前期损害遗址的姜窖、 坟墓等问题得到全面整改,保护工程已顺利开工,遂报请青岛市检察院批准,依法对即墨故城遗址保护行政公益诉讼案撤回起诉。但考虑到公益保护的效果,该院每隔一段时间仍会现场查看工程进展。

    曾经的繁华与落寞

    即墨故城遗址始建于东周,距今已有2000余年,这里曾是古代胶东半岛政治、经济、文化、军事中心。该遗址作为中华文明起源阶段规模较大、水平较高的大遗址,是中国重要的考古遗址之一,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科学价值和文化艺术价值,早在2001年就被国务院列为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然而,2018年7月13日,平度市检察院在履职中发现即墨故城遗址存在缺乏保护情形,组织进行了现场勘查,发现古遗址上杂草丛生,倾倒有生活垃圾、建筑垃圾,当地群众挖掘了数百口姜窖,还存在多处违建,在自然和人为双重因素影响下的文物本体、历史风貌受到严重破坏,遂向行政主管部门发出检察建议,督促其履行行政职责,落实监管措施。这也是该院对行政公益诉讼“等”外领域的首次大胆探索。

    “这里曾是我们的骄傲,田单大摆火牛阵就发生在此,这也是平度标志‘铜牛’的来源。”走访时,周边群众主动向办案检察官介绍,现在只剩下不多的一洼泥土。

    探讨中的“难”与“更难”

    虽然平度市检察院在“文物和文化遗产保护”领域发出的首份检察建议得到行政主管部门积极回应,落实了巡护措施,但问题究竟难在哪里?

    在跟进监督过程中,该院组织召开圆桌会议,让涉及案件的行政主管部门、执法部门和地方政府等相关单位聚在一起,共同探究问题根源,找准了技术层面问题是制约文物实质性修复的关键。经商讨对接,确定邀请有资质的专业设计公司介入,破解技术难题。

    “ 找准切入点,难题也不难。” 2020年4 月,省文化和旅游厅对平度市层报的《即墨故城遗址工程东城墙围护工程设计方案》提出书面意见。经反复修改与论证,2021年4月,该设计方案获批,制约即墨故城遗址修复的技术障碍终于消除。

    为进一步厘清责权,形成多方共同保护合力,该院于 2021年5月6 日,分别向相关单位发出检察建议,充分进行了释法说理,讲明权责和违法后果。相关单位虽组织开展了多次联合专项行动,但当地群众利用空地自发建姜窖、修坟墓等问题难以根治,探讨即墨故城遗址根本性保护迫在眉睫。

    努力向前,未来可期

    2020年12月,在省检察院指导下,青岛、烟台、潍坊、威海、日照五市检察机关会签了《 胶东五市检察公益诉讼协作机制》。这充分体现了山东检察机关共同提高公益诉讼监督效率和监督质量的使命担当。

    “平度市古代是胶东半岛中心城市,而在区位上更地处胶东半岛几何中心,作为历史意义与现实意义的胶东之‘ 心’ ,检察机关更应围绕即墨故城遗址保护作出改变和努力。”该院第四检察部负责人说道。

    2021 年 8 月,鉴于遗址保护的紧迫性,平度市检察院依法提起行政公益诉讼。在起诉后,该院没有“一诉了之”,而是秉持“ 检察公益诉讼是公益之诉、 督促之诉、协同之诉”理念,全力以赴做好跟进协调工作。其间,该院向平度市委、市人大作了专题汇报,帮助有关部门争取重视和支持。平度市政府成立专班,制定落实了“三步走”综合保护方案,将遗址保护工程列入《政府工作报告》、 市办实事,并先行拨付预算资金启动前期工作,全力争取国家专项资金,以人大监督与社会监督倒逼工作进度,达到了很好的效果。相关单位对公益保护有了更多的理解和认识,对行政公益诉讼的态度发生了质的变化,多方齐心合力做通群众思想工作,并且多次去青岛、跑济南、进北京积极申报,成功争取到 656万元国家文物保护专项资金。今年4月,即墨故城遗址保护工程正式开工,计划年底前完工。

    该院充分认识把握公益诉讼的目的不在于争个输赢,审慎评价行政机关在后期即墨故城遗址保护工作中的履职行为和救济措施预期效果,认为坚持依法判决不仅会增加司法负累,也会给行政机关造成掣肘,且可能达不到实质化的效果,于今年5月16 日依法对该案撤回起诉,精准拓展了“诉讼请求全部实现”的实践标准,让公益诉讼目的实现更加具体化。

    “ 有记忆才有文化,有文化方可传承。”即墨故城遗址公益保护,不仅唤起了大众的历史文化记忆,同时又使大众能更好地在现实语境中理解文物,进而累积形成共通的文化记忆。正是这一洼泥土,延续着胶东半岛永远不变的“根”与“魂”。任晓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