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泰山新路线看“泰山崇拜”

　　□ 王臻儒

　　“五一”小长假期间，到泰山的游客可能感受到了不一样的风景。4月26日，泰山景区第三条徒步登山路、第五条游览线路——泰山东御道正式启用。东御道位于泰山东麓，过去，这里人迹罕至，是背包客寻觅山间静谧的一条小众山路；如今，整修一新的泰山东御道给人更舒心的登山体验。除了美景，选择东御道的游客可以沿着山路感受泰山的历史与沧桑——相传两千多年前，汉武帝刘彻正是骑马沿东御道而行，一路向上，在泰山之巅封禅。
　　封禅是古代帝王在泰山祭祀天地的仪式。封禅实际上是封与禅两项不同的仪式。班固曾写：“故升封者，增高也；下禅梁父之基，广厚也。”封是在泰山山顶祭天，禅是在山下祭地，封禅共同构成了历朝历代的“泰山崇拜”。从秦始皇、汉武帝、汉光武帝，到唐高宗、唐玄宗、宋真宗，都在泰山举行过规模宏大的封禅大典。
　　为何泰山受到历朝历代统治者的重视？对于泰山的崇拜，要从远古时期说起。由于原始社会生产力欠发达，对自然的认知和改造有限，面对缺少科学解释的自然现象，人们恐惧、回避，进而衍生对河流山川的崇拜。原始社会中，太阳象征生命的诞生，而泰山位于东方，被认为是“太阳升起之山”，生命诞生之处，是传说中炎黄二帝、后羿、伏羲等众神的居所。在民间传说中，玉皇大帝住在玉皇顶，管理着山间分散的众多神仙。山不在高，有仙则名。今天游客所见的众仙楼、千佛洞，从名字就可以看出远古时期泰山作为“神山”的传奇色彩。
　　除了民间传说，五千年前的大汶口文化中，已经出现了类似“燔柴祭天”的意象——一个由太阳、火焰、山岳组成的神秘符号，有一种观点将其解读为当时统治者在泰山燃火，以示对太阳和神明的尊敬。《尚书·舜典》记载，舜也曾“东巡狩，至于岱宗，柴望秩于山川”。舜作为部落首领，定期巡狩四岳，巡至东岳泰山时，在此处实现与“天”的沟通，添柴燃火，四面遥望。“柴望”成为后来封禅的雏形。山顶玉皇庙悬挂的一块匾额刻有“柴望遗风”，正是后代文人据此而书。
　　秦始皇统一天下后，整合各地祭祀仪式传统，并进行了大规模巡狩，途经山东地区时，登泰山，禅梁父。汉武帝刘彻作为封建王朝时期第二位封禅的帝王，一生共来泰山八次。对于古代帝王而言，除了“生命诞生之地”，太阳东升有了另一层含义——“紫气东来”。东为首，气东升，国家昌盛。泰山成为国运昌盛的象征，成为协调天、地、神、人关系的桥梁，使人达到精神意志与外在行为的和谐统一。封禅的这一逻辑，使得“泰山崇拜”得以代代相传。
　　今天，除了玉皇顶，东御道也留存了一些汉武帝在泰山封禅的印迹。自上梨园村起，西经大直沟，至中天门，与中路登天御道会合，东御道盘山公路共五公里，沿途可以看到名字来源于西汉未央宫的未央湖、从汉武帝所建泰山明堂改建而来的青阳堂、仿照汉代制式建筑设计的汉阙门、相传汉武帝曾在此休憩的御道石屋……东御道坡度平缓，山间溪涧相伴，是休闲登山不可多得的好去处，攀登途中，人们也能感受到泰山作为“神山”的魅力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