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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卡脖子”都应化作崛起新动力

2020-11-02 作者: 齐淮东 来源: 大众日报
  □ 齐淮东

  金秋的高端手机市场“你方唱罢我登场”。继10月23日美国苹果公司的iPhone12首发上市,10月30日,同样具备“5G+5nm”硬核科技的华为Mate40系列在国内正式发售,赚足了用户眼球。有经销商坦言:由于麒麟9000等零部件紧缺,抢购难度堪比春运买票。
  此前,华为Mate40系列一举拿下苏黎世理工大学AI benchmark跑分榜冠军、业内权威图像质量测评机构DXO排名第一,其搭载的麒麟9000也成为当下集成晶体管最多、最先进的手机芯片。
  这是华为的高光时刻,却也是悲情时刻:9月15日之后,麒麟9000芯片断供,Mate40系列可能成为华为高端手机的一时“绝唱”。谁断的供?芯片制造龙头台积电。为啥断供?因为生产中采用了美国技术,没他们同意就不能给华为供货。在芯片制造这个关键环节上,设计、工艺领先的华为硬生生被美国制裁卡住了“脖子”。
  “卡脖子”的滋味可真不好受,严重了就有性命之虞。犹记孩提时到村边小河里学游泳,一个大我十多岁的小叔带我到河中央,然后按住我的脖子,一松一紧间,我随之一沉一浮,呛了好几口水。当时是真恐惧啊,说什么都答应,就想着先保住小命——来日方长嘛!后来学会了游泳,一半是被那位小叔逼的,生怕再被他卡脖子。游得好了就不怕他了,甚至还跟他在水下互相拖扯。等长大了,我已能在大河大湖里游得很自如,那位卡我脖子的小叔还在小沟塘里摸鱼踩藕呢。
  被“卡脖子”,根子在技不如人,还不得不求人家。就像造高端手机芯片的EUV(极深紫外线)光刻机,只有荷兰的ASML能产,一台能卖到11亿元人民币的天价,台积电能造出5nm以下制程的芯片,关键就靠这设备。总部在上海的中芯国际2018年初付全款订了一台,原计划2019年交付安装,但就在2018年12月,ASML的核心供应商突发一场“奇异”的大火,向中芯国际的供货计划于是一再推迟。现在中芯国际又进了美国的出口限制名单,能不能交付,这个问号更大了——这家荷兰公司也离不开美国的技术啊!何况还有其他方面的压力。
  事实一再证明,关键核心技术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为避免卫星导航被“卡脖子”,我们用26年时间发愤图强,今年7月31日,完全媲美美国GPS的北斗三号全球卫星导航系统建成开通,现已形成完整产业链,不仅广泛服务国内,产品还出口到120多个国家和地区。用北斗卫星导航系统工程总设计师杨长风的话说,“北斗芯”都是“中国芯”,基础产品实现自主可控。比起手机来,卫星导航要被“卡脖子”更要命,像2008年汶川大地震,尚未成熟的北斗就发挥了大作用。
  回到华为。高端芯片被“卡脖子”后,华为总裁任正非密集拜访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复旦大学、中国科学院等高校和科研院所。9月16日,中科院院长白春礼表示,目前正在紧锣密鼓地谋划“率先行动”计划第二阶段目标,未来十年针对一些“卡脖子”的关键问题作新的部署,比如航空轮胎、轴承钢,当然也包括光刻机。有迹象表明,华为准备补上芯片制造短板。荷兰人坐不住了,ASML火速宣布,松口供应稍低端的DUV光刻机。看来中国这个全球最大的芯片市场,是很难被卡死的,否则被卡住的也包括卡我们的人。
  即便如此,在国际分工合作中相对处于“舒适区”的企业,也不能漠视“卡脖子”的隐忧。我省的浪潮集团连续十多年国产服务器市场占有率第一,在国际上也数得着。可今年6月却一度被美国列入出口管制清单,面临英特尔CPU(中央处理器)断供危机,这可是他们的“刚需”。虽然英特尔不想丢掉中国市场主动申请到CPU出口许可,但这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就悬在头上,一日不除,一日不宁。
  国务院日前印发《新时期促进集成电路产业和软件产业高质量发展的若干政策》,其中提到,中国芯片自给率要在2025年达到70%,而去年的自给率不过30%。时间紧任务重,但以中国技术攻关的能力,以我们已有的基础和优势,相信5年后的国际芯片市场格局会对我们更加有利。
  更愿不久的将来,我们不再频频被“卡脖子”。当然,我们也不会刻意卡别人脖子,毕竟在人类命运共同体中,在经济全球化的时代大潮下,“卡脖子”本来就是逆潮流的。
  早在十八世纪,西方现代经济学鼻祖亚当·斯密就在《国富论》中第一次提出劳动分工理论。多年之后,人们不应忘记他的那句名言:“请给我以我所要的东西吧,同时,你也可以获得你所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