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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老治学,一丝不苟。修订《辞海》,他除了运筹帷幄之外,还逐条审读稿件。夏日炎炎,罗老赤膊上阵、挥汗如雨……通读《辞海》(未定稿)全书者,唯罗老一人。”

罗竹风通读《辞海》

2020-01-16 作者: 来源: 大众日报
  □ 许志杰

  罗竹风1911年出生于平度,1935年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曾先后任山东大学教务长、上海市出版局局长等。而与他相伴时间最长、投入精力最多的却是《辞海》,可以说他对《辞海》一往情深,付出极大,这也是最为后人所称道的。
  曾经与罗竹风并肩战斗在修订《辞海》一线的巢峰,在《罗老与<辞海>》这篇文章中,他这样回忆:“罗老几乎参加了历次《辞海》修订的全过程。1957年秋,毛主席把修订《辞海》的任务交给上海。1958年,中华书局辞海编辑所成立。此时罗竹风同志已任上海市出版局局长,并兼任《辞海》副主编。从那时起,一直到他逝世,前后三十八年,他始终是《辞海》的主要决策者、组织者、审定者之一。”
  巢峰说:“罗老治学,一丝不苟,精益求精。修订《辞海》,他除了运筹帷幄之外,还逐条审读稿件。夏日炎炎,罗老赤膊上阵、挥汗如雨看稿的情景,老辞海的同仁,至今记忆犹新。从头到尾通读《辞海》(未定稿)全书者,唯罗老一人。”
  在两年不到的时间里,把1160万字的《辞海》(未定稿)通读一遍,那是何等毅力。为了体验罗老通读《辞海》(未定稿)是一个什么状态,笔者用半个小时的工夫,连续读了《辞海》(未定稿)第6册中的一部分。用完全失去战斗力形容一点不为过,头昏脑涨,眼冒金星,涌上一种再也不想这么看书的念头。而这半个小时,也仅仅读了不到8000字。以这个读速,通读《辞海》(未定稿)的1160万字,需要多长时间呢。估算一下,以每小时读16000字为基准,大概要725个小时。将其平均到两年的730天中,每天大约要读59分钟还多。这并不包括刚开始时写的那些“试写稿”“试排稿”,以及因为写得太次而被废弃掉的稿子。罗竹风身兼数职,要做的事多之又多,能够静下心来通读《辞海》(未定稿)的时间没有多少。况且,仅仅通读是不行的,罗竹风是审读,要有自己的见解,要提出具有建设性的让人信服的观点和修订方案。这活儿到底有多难,想想就不寒而栗。
  “文革”十年,罗竹风虽身陷大批判的泥潭,却始终关注着《辞海》事态,时时挂念着那些老“辞海人”。1974年初夏的一个下午,罗竹风和夫人一起去看望《辞海》主编陈望道。罗竹风在北京大学读书时发表的第一篇有影响力的杂文《看画》,就是以“陆旭”的笔名发表在陈望道主编的半月刊《太白》杂志上,并得到他的赞许。陈望道被任命为《辞海》编辑委员会主任委员之后,两人更是成为一条战壕里的战友。
  师生相见,战友相会,陈望道喜出望外。他很同情罗竹风这位当年的北大才子,又不知怎样是好。他们便谈论《辞海》(未定稿)。此时,《辞海》已经被定性为“大毒草”。
  1978年10月,罗竹风迎来了彻底“解放”,他被平反了。这年秋天,上海市委根据中央指示决定继续修订《辞海》,作为向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30周年的献礼,出版《辞海》1979年版,由复旦大学党委书记夏征农任主编。此时罗竹风已经68岁,再次被任命为《辞海》常务副主编,负责全面工作。这时候离国庆30周年还有二百多天的时间。夏征农后来回忆:“在十分紧张的二百多天里,罗竹风同志始终坐镇第一线,日夜奋战,做了大量的领导工作,帮助解决了许多稿件中随时发现的尖端问题……如果没有罗竹风同志这种不怕困难、亲自动手、全力以赴、狠抓工作的精神,《辞海》很难保质保量如期完成。”《辞海》1979年版出版之后又推出了1989年版,正当罗竹风带领“辞海人”有序推进1999年版修订工作时,却不幸罹患前列腺癌不得不住院治疗。病房成了办公室,他在这里三年依旧坚持工作,直到1996年11月4日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