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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新故事——

上锁的房间(2)

2018-01-17 作者: 来源: 大众日报

□ 【美】劳拉·金
  “我想说,噩梦在某种程度上反映出焦虑。”
  “哦,快得了吧,福尔摩斯,你说话像极了弗洛伊德。就是那个满脑子都是性的家伙。他宣称‘在梦中,房间一般象征着女人’,‘检查一连串房间就表示妓院或者婚姻’。他这样欣欣然地将两者等同起来,我简直无法想象他的婚姻状况。还有钥匙——天啊,你可以想象把玩口袋里那把焐热的钥匙象征着什么,真是让人心烦。‘纯真的梦也承载着天然性欲’,这个俗人肯定会把钥匙和某个男性器官等同起来,至于喷出来的东西——好吧,我确实是个女变态。每次我读他的书,都想泡热水澡,或者淋冷水浴。这种情况,又该把我的天然性欲解析成什么呢?”
  “听起来,你似乎对这个研究得很透彻。”
  “没错,我在船上的图书馆里找到了一本他写的《梦的解析》。”我承认了。随即便意识到,这话似乎承认了我的专注程度,而且还高出我的预期。为了不让他继续关注这个话题,我打岔道:“真没想到你竟然是弗洛伊德狂热者,福尔摩斯。”
  他脸色一暗,向我靠过来,想回应我的话,然后突然又停住了,以一种颇具欺骗性的温和语气反击道:“你的梦很明了,这种情况下,没必要动用心理逻辑学的知识。”
  “什么意思,什么明了?”我怒气冲冲地抗议。说完才察觉出,自己完全踏进了他转移话题的圈套,但为时已晚。
  “旧金山地震时,东西被震得到处乱飞,很明显,这是第一个梦的原型。上锁的房间可能是你家的老房子,空了十来年,你一直当它不存在。”
  “通常,梦见房子并不仅仅象征着房子。”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分辩。
  “没错,但有时梦见房子就只代表房子而已。”
  我把毯子丢开,正对着他。“福尔摩斯,你疯了。我二十一岁时房子才归我,到现在才三年而已。我很忙,没那么多时间跨越半个地球去处理事情。至于你关于地震的想象,1906年我压根儿不在那里。你索性再解释一下无脸男是怎么回事吧。”
  “目前还没有充分的资料来证实他的身份。”他说道,丝毫没被我的话影响。
  我深吸一口气,想继续争辩,但又实在懒得和他争吵。于是我端庄地站起身:“如果你盼着我们会留时间在旧金山搜集相关线索,那就大错特错了。我们就在那儿待到我签好文件为止,然后马上坐火车去纽约。”
  我用胳膊夹着叠好的毯子离开了,让他和他的烟斗做伴去吧。
  地震。真是可笑。  
  他再没提起过这件事,我也不提。但是之后几天,我感觉他的眼睛总在盯着我,也知道他晚上躺着不睡,等着听我说话。但我没有开口,他也没有,我们就这样穿过了太平洋。噩梦,惊醒,然后担惊受怕地躺着,反反复复,我基本睡不了觉,然后开始觉得自己走路像踩在棉花纱布包上一样。
  夏威夷是段令人愉悦的插曲,虽然海风一直吹,沙滩也接近荒芜。我们走了好几个小时,我还努力让自己吃了些东西,但那天晚上的睡眠质量并未得到改善。
  第二天晚上,我开始在船上逛,在一层层甲板间爬上爬下(尽量不去想弗洛伊德关于进入封闭楼梯寓意的论断),最后来到轮船的尾部,后面只剩下茫茫大海。早晨风停了,轮船烟囱冒出的烟顺着一层层甲板径直向后飘来,营造了一连串适合冥想的地方,遗世孤立,却又脏乱破旧。我待在船尾的甲板上,与太平洋只有一栏之隔。
  我陷入沉思,思考这些梦,思考福尔摩斯的话。
  我们曾目睹地震给日本造成的创伤,东京至今也没有从去年那场毁灭性的地震中缓过来。很明显,正是这件事让福尔摩斯产生了关于摇晃物体的肤浅观点。我并不是在困扰他的观点有无可能,而是怕弗洛伊德一语成谶,尽管我一直嘴硬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