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肖会 柳凤春 报道
▲2014年国庆期间,武警山东省总队聊城市支队官兵拜谒抗日英雄范筑先将军,并面对国旗庄严宣誓。 |
◆范筑先,1882年12月30日生于山东省馆陶县(今河北省)南彦寺村一个贫农家庭。1936年11月,任山东省第六区行政督察专员、保安司令兼聊城县县长。他公正廉明,爱国爱民,抗日战争初期,与鲁西北党组织合作抗日,创建了以聊城为中心的鲁西北抗日游击根据地。他带领军民浴血抗日,为国捐躯,用生命和鲜血捍卫了国家和民族的尊严。
□ 本报记者 王兆锋
“裂眦北视,决不南渡”
1937年10月初,日军的炮火打到德州。时任国民政府山东省主席兼第五战区副司令长官韩复榘为保存实力,他令属下第三集团军及各地军政要员南撤。
范筑先坚持不撤,他对部下说:“大敌当前,我们守土有责,不抵抗就撤走,何颜以对全国父老?我决心留在黄河以北守土抗战,愿随我的就留下,不愿回去的就渡河南退,决不勉强!”得知范筑先抗命不退,韩复榘大为吃惊,再次电令范筑先,要他立即渡河南撤。
面对韩复榘两次撤退电令,范筑先通电全国:“筑先隶督是区,守土有责,裂眦北视,决不南渡,誓率我游击健儿和武装民众,与倭奴相周旋,成败利钝,在所不计,鞠躬尽瘁,亦所不辞,俾能抗战到底,全其愚忠,引颈南望,不胜翘企。”全国各大报纸都发表了范通电全国的消息,这不仅震动了全国,更大大振奋了聊城广大民众的抗战热情。
1937年11月,范筑先在聊城打响了鲁西北抗日第一枪,11月13日日军高桥联队进至临清,派骑兵30余人至聊城侦察,范筑先闻报,亲率警卫队、政训队赴聊城以北梁水镇截击日军。日军本以为中国军队已悉数南逃,没料范筑先斜刺杀出,当场毙敌数人,获战马四匹。此仗虽小,却在韩复榘数万大军纷纷南退之际,打出了民众的抗日士气。
1938年1月,不战而逃的韩复榘被枪决,但韩复榘身后却留下了一个烂摊子。黄河以北的地方政权土崩瓦解,局面混乱,鲁西北有土匪、民团、溃兵二十几股,少则百人多则千人。范筑先说:“我们是全民族抗战,有血气的中国人都不愿意当亡国奴,我们要用抗日的道理来说服他们,使他们成为抗日的力量。”他冒着风险,亲自去做说服工作。
山东冠县土匪司令韩春河是当地的一大势力,范筑先带卫士20余人突临韩春河的司令部,韩春河的传令队六七十人皆手持匣枪,举枪一触即发,韩的部下也有人欲将范筑先卫士的枪下掉,把范筑先抓起来。
范筑先义正言辞地说:“我是抗日的,我是来救你们的,你们不能再当土匪,要随同我抗日,才有前途!”凛然正气,震动了韩春河,同意收编。这支绿林武装被收编为抗日游击队第六支队。
就这样,鲁西北的抗日武装很快发展到35个支队,3路民兵,6万多人。
主动出击 英勇杀敌
范筑先与我党合作,初创鲁西北抗日根据地一年多的时间里,进行大大小小的战斗近百次。开始是侧击敌人对山东的入侵,1938年徐州会战期间,范筑先率部进行了濮县战役,截击增员徐州的日本土肥原师团；徐州失守后,又策应武汉保卫战组织了济南战役,一度进入济南市郊,牵制了敌人兵力,鼓舞了军民的胜利信心。
1938年3月初,日军土肥原师团为抢占黄河渡口,派日军近千人占领濮县,惨杀百姓近千人。19日又派日伪军300余人进占范县,企图东渡黄河。范筑先调集千余人,于21日将敌击退,收复范县。23日留下卫队营第四连及本县公安队50余人,由县长指挥统一守城,范筑先则亲率主力部队向濮县追击敌人。24日晨,从鄄城一带开来的日伪军200余人,乘范筑先的主力撤离之际,再度侵占范县城。范筑先闻报,立即率部急返范县与敌激战,日军伤亡重大,其残部于25日凌晨潜出城外逃向濮县,范第二次收复范县。
3月26日,范筑先调集6000余人围困濮县之敌。28日战斗在城外打响,经过3个多小时的激战,范筑先部伤亡20余人。4月2日拂晓,300多日伪军在3辆坦克的掩护下出北门向范筑先部袭击,行至葛楼南,坦克即陷入范筑先的部防壕内。部队从左右两翼向敌冲击,毙伤敌六七十人。27日范筑先又挑选精干士兵组成突击队,埋伏在城东麦田里。上午9点左右,当七八十名日军赶着200匹军马到麦田放牧时,伏兵枪弹齐发,当场毙伤敌30余人,击毙军马30匹,缴获30匹军马和部分枪弹。5月9日,范筑先率直属部队200余人到七里营,日伪军出动300余人偷袭七里营,范利用土围子沉着应战,并命令部队火速支援,敌人招架不住,丢下50多具尸体溃逃。6月在濮县以西的石墓头伏击日军汽车运输队,毙伤敌20余人,击毁敌汽车数辆。13日,日军被迫撤回大名,范筑先即收复濮县城。在坡赵庄战斗中,缺乏战斗经验的聊城青年抗日挺进大队队员遭到敌人的埋伏,23名青年不幸牺牲,其中有范筑先的爱子范树民。当范筑先得到消息后,他高大的身躯坚定地站在窗旁,充满血丝的眼睛望着远方,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和悲痛,镇定地慰问部队,并命令二女儿范树琨继任大队长,鼓励战士们继续战斗。
他还安慰自己的夫人武治国女士说:“树民为国牺牲,是咱范家的光荣,不然,别人怎么知道你有这样一个好儿子?”范筑先将军还在《抗战日报》上对各地抗日军民给他的慰问电发表答谢启事:“为国捐躯,系属军人光荣,承各方函电慰问,弥深感谢。马革裹尸,男儿应俱夙愿,即获疆场殉国,死后何憾!”不久,范筑先将军又将其长子、长女、三女都送到延安抗大学习,参加了革命队伍,这充分显示了范筑先将军忠于民族,誓死抗日救国的崇高品质。
由于中共聊城地方党组织和范筑先密切合作,共同对敌,狠狠打击了日伪在聊城一带的嚣张气焰,范筑先的威信大大提高,鲁西北的抗战形势一片大好。到1938年夏,鲁西北境内基本上肃清了日伪军,收复并保卫23县国土,以聊城为中心政令达30余县,开辟了广阔的鲁西北抗日根据地。
正当鲁西北的抗战斗争蓬勃发展的时候,国民党顽固分子也加紧了破坏活动。继韩复榘后,沈鸿烈任山东省政府主席兼保安司令,他阳奉阴违,表面上大讲抗战,暗地里进行破坏。还委任省民政厅长李树椿兼任省政府行辕主任。李利用旧关系收买了范的参谋长王金祥,王在李的支持下于1938年10月制造了“鄄城事件”,杀害了共产党员、第十三支队副司令王青云和政治部主任汪毅,并利用各种时机谋杀范筑先。进步势力和国民党顽固分子的斗争达到白热化。
浴血聊城 浩气长存
1938年11月中旬,日军由济南、德州、禹城兵分3路进攻鲁西北,中心目标是聊城。11月12日,日军逼近聊城。情况危急,尚在茌平杜郎口一带前线的范筑先回到聊城,决定把城内居民和机关学校中的非战斗人员撤出城外,留下游击营和第二支队的两个连担任城防,其余部队转移到城外,待日军围城时,再调集大部队夹击日军。
14日上午9时,日军队形成包围之势。此时的范筑先已布置完战斗任务,正欲带传令队、手枪连等随从人员撤退出城时,李树椿和省政府参议沙名扬突然造访,以商谈部队整编、未吃早饭为由拖住范,直到下午4时才出城,此时的日军已将古城团团围住,并用机枪封锁了4门。当时聊城四面环水,很不容易突围。范筑先便和共产党员、政治部的张郁光,姚第鸿率部守城作战,以待外援。
因撤退和布防,城内兵力很少。只有游击营、卫队营、执法队、传令队及文武官员700余人,能用的步枪400支,弹药基本上全部运出城外。因此,范筑先决定:林金堂率游击营守南门,陆子衡率卫队营守东门,手枪队、武术队由郑佐衡带领守北门,执法队等由刘佩芝带领守西门。
下午4时,日军从北门发出信号弹,却在小钢炮和机枪的掩护下,从南门方向欲爬墙攻城,游击营同日军展开激战,范筑先、张郁光、姚第鸿等率手枪连和传令队50余人增援,日军几次爬城都被击退。经过1个多小时的战斗,日军向城东南方向逃跑。战斗中日军伤亡数十人,守城部队亦伤亡30余人。
在城南门激战的同时,日军在东门、北门、西门开始进攻。黄昏后,东关失守。天黑后,日军在强大而猛烈的炮火掩护下由东门3个方向爬城。范筑先、姚第鸿急率传令队赶到战事最紧的东门,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激战,打退了日军的3次爬城,暂时稳住了东门阵地。至晚9时,范筑先和姚第鸿返回司令部和张郁光等商议对策,多数人主张突围,只有范筑先不同意。并向各县和各支队打电话,命他们火速来援。至深夜12点,援兵仍未到来,通往各县的电话也被敌人割断,日军的炮弹又在东城门发起更猛烈的进攻,范筑先、张郁光、姚第鸿又率传令队急速赶到东门督战。并指令刘佩芝从传令队、执法队和武术队中挑选30多名战士,携短枪和手榴弹,由一排长率领,在西门隐蔽下来,待机突围出城。当突围队到达吕祖庙,与敌人相距仅数十米时,被敌发现,遭到敌军火力封锁,当场有2人牺牲,4人受伤,突围失败。范筑先当即决定把司令部迁至古楼下作为退路。
15日黎明,日军从济南派来的援军已到城下,在两架敌机的配合下,以密集的火力向东门发起进攻,并架起云梯爬城。守城将士向敌人投掷手榴弹、砖头、石块,连续击退敌人的3次爬城。此时范筑先的左臂被炮弹炸伤,血流不止。左右将士涕泪相劝,但他仍坚持指挥战斗,并鼓励将士。至上午9点,又有陆子衡等30余人牺牲。敌人在烟幕弹的掩护下,用平射炮将东城门打开,冲向城门楼。东门的将士且战且退,范筑先誓死不退,被左右将士拖下城楼,退至古楼下临时司令部。
日军攻破东门后,顺着城墙向两边扩展开来。情况危急,郑佐衡带卫兵七八十人、崔乐三带五六十人,先后从敌人攻击较弱的西门突围,击毙日军数十人,并冲过了西门外的水桥。但由于西门外道路狭窄,队伍不能分散开而遭到敌人重机枪的猛烈扫射,当即有30余人中弹牺牲,3次突围均告失败。当突击队退至西门瓮城时,与跟踪的日军展开了肉搏战,终因寡不敌众,30余人被日军用刺刀挑死,西门被攻破。
下午2时,攻破东门的日军从城墙上冲下来,向城中央古楼攻击,集结在楼下的将士退至万寿观和敌人展开了巷战。下午5时,西城门被攻破,大批日军涌入城内,范筑先以身殉国,700余守城将士壮烈牺牲,聊城失陷。
范筑先殉难后,全国抗日军民一片悲痛,各地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会。中国共产党在延安举行了隆重的追悼大会,吴玉章、董必武、朱德亲笔为范筑先写了挽联。朱德所写的挽联是:“战事方酣,忍看多士丧之,惟其忠勇；吾辈尚存,誓必长期抗战,还我河山。”
范筑先的浩然正气,激励着全国抗日军民将全民族的抗日战争进行到底,并取得了最终胜利!
□ 本报记者 王兆锋
“裂眦北视,决不南渡”
1937年10月初,日军的炮火打到德州。时任国民政府山东省主席兼第五战区副司令长官韩复榘为保存实力,他令属下第三集团军及各地军政要员南撤。
范筑先坚持不撤,他对部下说:“大敌当前,我们守土有责,不抵抗就撤走,何颜以对全国父老?我决心留在黄河以北守土抗战,愿随我的就留下,不愿回去的就渡河南退,决不勉强!”得知范筑先抗命不退,韩复榘大为吃惊,再次电令范筑先,要他立即渡河南撤。
面对韩复榘两次撤退电令,范筑先通电全国:“筑先隶督是区,守土有责,裂眦北视,决不南渡,誓率我游击健儿和武装民众,与倭奴相周旋,成败利钝,在所不计,鞠躬尽瘁,亦所不辞,俾能抗战到底,全其愚忠,引颈南望,不胜翘企。”全国各大报纸都发表了范通电全国的消息,这不仅震动了全国,更大大振奋了聊城广大民众的抗战热情。
1937年11月,范筑先在聊城打响了鲁西北抗日第一枪,11月13日日军高桥联队进至临清,派骑兵30余人至聊城侦察,范筑先闻报,亲率警卫队、政训队赴聊城以北梁水镇截击日军。日军本以为中国军队已悉数南逃,没料范筑先斜刺杀出,当场毙敌数人,获战马四匹。此仗虽小,却在韩复榘数万大军纷纷南退之际,打出了民众的抗日士气。
1938年1月,不战而逃的韩复榘被枪决,但韩复榘身后却留下了一个烂摊子。黄河以北的地方政权土崩瓦解,局面混乱,鲁西北有土匪、民团、溃兵二十几股,少则百人多则千人。范筑先说:“我们是全民族抗战,有血气的中国人都不愿意当亡国奴,我们要用抗日的道理来说服他们,使他们成为抗日的力量。”他冒着风险,亲自去做说服工作。
山东冠县土匪司令韩春河是当地的一大势力,范筑先带卫士20余人突临韩春河的司令部,韩春河的传令队六七十人皆手持匣枪,举枪一触即发,韩的部下也有人欲将范筑先卫士的枪下掉,把范筑先抓起来。
范筑先义正言辞地说:“我是抗日的,我是来救你们的,你们不能再当土匪,要随同我抗日,才有前途!”凛然正气,震动了韩春河,同意收编。这支绿林武装被收编为抗日游击队第六支队。
就这样,鲁西北的抗日武装很快发展到35个支队,3路民兵,6万多人。
主动出击 英勇杀敌
范筑先与我党合作,初创鲁西北抗日根据地一年多的时间里,进行大大小小的战斗近百次。开始是侧击敌人对山东的入侵,1938年徐州会战期间,范筑先率部进行了濮县战役,截击增员徐州的日本土肥原师团；徐州失守后,又策应武汉保卫战组织了济南战役,一度进入济南市郊,牵制了敌人兵力,鼓舞了军民的胜利信心。
1938年3月初,日军土肥原师团为抢占黄河渡口,派日军近千人占领濮县,惨杀百姓近千人。19日又派日伪军300余人进占范县,企图东渡黄河。范筑先调集千余人,于21日将敌击退,收复范县。23日留下卫队营第四连及本县公安队50余人,由县长指挥统一守城,范筑先则亲率主力部队向濮县追击敌人。24日晨,从鄄城一带开来的日伪军200余人,乘范筑先的主力撤离之际,再度侵占范县城。范筑先闻报,立即率部急返范县与敌激战,日军伤亡重大,其残部于25日凌晨潜出城外逃向濮县,范第二次收复范县。
3月26日,范筑先调集6000余人围困濮县之敌。28日战斗在城外打响,经过3个多小时的激战,范筑先部伤亡20余人。4月2日拂晓,300多日伪军在3辆坦克的掩护下出北门向范筑先部袭击,行至葛楼南,坦克即陷入范筑先的部防壕内。部队从左右两翼向敌冲击,毙伤敌六七十人。27日范筑先又挑选精干士兵组成突击队,埋伏在城东麦田里。上午9点左右,当七八十名日军赶着200匹军马到麦田放牧时,伏兵枪弹齐发,当场毙伤敌30余人,击毙军马30匹,缴获30匹军马和部分枪弹。5月9日,范筑先率直属部队200余人到七里营,日伪军出动300余人偷袭七里营,范利用土围子沉着应战,并命令部队火速支援,敌人招架不住,丢下50多具尸体溃逃。6月在濮县以西的石墓头伏击日军汽车运输队,毙伤敌20余人,击毁敌汽车数辆。13日,日军被迫撤回大名,范筑先即收复濮县城。在坡赵庄战斗中,缺乏战斗经验的聊城青年抗日挺进大队队员遭到敌人的埋伏,23名青年不幸牺牲,其中有范筑先的爱子范树民。当范筑先得到消息后,他高大的身躯坚定地站在窗旁,充满血丝的眼睛望着远方,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和悲痛,镇定地慰问部队,并命令二女儿范树琨继任大队长,鼓励战士们继续战斗。
他还安慰自己的夫人武治国女士说:“树民为国牺牲,是咱范家的光荣,不然,别人怎么知道你有这样一个好儿子?”范筑先将军还在《抗战日报》上对各地抗日军民给他的慰问电发表答谢启事:“为国捐躯,系属军人光荣,承各方函电慰问,弥深感谢。马革裹尸,男儿应俱夙愿,即获疆场殉国,死后何憾!”不久,范筑先将军又将其长子、长女、三女都送到延安抗大学习,参加了革命队伍,这充分显示了范筑先将军忠于民族,誓死抗日救国的崇高品质。
由于中共聊城地方党组织和范筑先密切合作,共同对敌,狠狠打击了日伪在聊城一带的嚣张气焰,范筑先的威信大大提高,鲁西北的抗战形势一片大好。到1938年夏,鲁西北境内基本上肃清了日伪军,收复并保卫23县国土,以聊城为中心政令达30余县,开辟了广阔的鲁西北抗日根据地。
正当鲁西北的抗战斗争蓬勃发展的时候,国民党顽固分子也加紧了破坏活动。继韩复榘后,沈鸿烈任山东省政府主席兼保安司令,他阳奉阴违,表面上大讲抗战,暗地里进行破坏。还委任省民政厅长李树椿兼任省政府行辕主任。李利用旧关系收买了范的参谋长王金祥,王在李的支持下于1938年10月制造了“鄄城事件”,杀害了共产党员、第十三支队副司令王青云和政治部主任汪毅,并利用各种时机谋杀范筑先。进步势力和国民党顽固分子的斗争达到白热化。
浴血聊城 浩气长存
1938年11月中旬,日军由济南、德州、禹城兵分3路进攻鲁西北,中心目标是聊城。11月12日,日军逼近聊城。情况危急,尚在茌平杜郎口一带前线的范筑先回到聊城,决定把城内居民和机关学校中的非战斗人员撤出城外,留下游击营和第二支队的两个连担任城防,其余部队转移到城外,待日军围城时,再调集大部队夹击日军。
14日上午9时,日军队形成包围之势。此时的范筑先已布置完战斗任务,正欲带传令队、手枪连等随从人员撤退出城时,李树椿和省政府参议沙名扬突然造访,以商谈部队整编、未吃早饭为由拖住范,直到下午4时才出城,此时的日军已将古城团团围住,并用机枪封锁了4门。当时聊城四面环水,很不容易突围。范筑先便和共产党员、政治部的张郁光,姚第鸿率部守城作战,以待外援。
因撤退和布防,城内兵力很少。只有游击营、卫队营、执法队、传令队及文武官员700余人,能用的步枪400支,弹药基本上全部运出城外。因此,范筑先决定:林金堂率游击营守南门,陆子衡率卫队营守东门,手枪队、武术队由郑佐衡带领守北门,执法队等由刘佩芝带领守西门。
下午4时,日军从北门发出信号弹,却在小钢炮和机枪的掩护下,从南门方向欲爬墙攻城,游击营同日军展开激战,范筑先、张郁光、姚第鸿等率手枪连和传令队50余人增援,日军几次爬城都被击退。经过1个多小时的战斗,日军向城东南方向逃跑。战斗中日军伤亡数十人,守城部队亦伤亡30余人。
在城南门激战的同时,日军在东门、北门、西门开始进攻。黄昏后,东关失守。天黑后,日军在强大而猛烈的炮火掩护下由东门3个方向爬城。范筑先、姚第鸿急率传令队赶到战事最紧的东门,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激战,打退了日军的3次爬城,暂时稳住了东门阵地。至晚9时,范筑先和姚第鸿返回司令部和张郁光等商议对策,多数人主张突围,只有范筑先不同意。并向各县和各支队打电话,命他们火速来援。至深夜12点,援兵仍未到来,通往各县的电话也被敌人割断,日军的炮弹又在东城门发起更猛烈的进攻,范筑先、张郁光、姚第鸿又率传令队急速赶到东门督战。并指令刘佩芝从传令队、执法队和武术队中挑选30多名战士,携短枪和手榴弹,由一排长率领,在西门隐蔽下来,待机突围出城。当突围队到达吕祖庙,与敌人相距仅数十米时,被敌发现,遭到敌军火力封锁,当场有2人牺牲,4人受伤,突围失败。范筑先当即决定把司令部迁至古楼下作为退路。
15日黎明,日军从济南派来的援军已到城下,在两架敌机的配合下,以密集的火力向东门发起进攻,并架起云梯爬城。守城将士向敌人投掷手榴弹、砖头、石块,连续击退敌人的3次爬城。此时范筑先的左臂被炮弹炸伤,血流不止。左右将士涕泪相劝,但他仍坚持指挥战斗,并鼓励将士。至上午9点,又有陆子衡等30余人牺牲。敌人在烟幕弹的掩护下,用平射炮将东城门打开,冲向城门楼。东门的将士且战且退,范筑先誓死不退,被左右将士拖下城楼,退至古楼下临时司令部。
日军攻破东门后,顺着城墙向两边扩展开来。情况危急,郑佐衡带卫兵七八十人、崔乐三带五六十人,先后从敌人攻击较弱的西门突围,击毙日军数十人,并冲过了西门外的水桥。但由于西门外道路狭窄,队伍不能分散开而遭到敌人重机枪的猛烈扫射,当即有30余人中弹牺牲,3次突围均告失败。当突击队退至西门瓮城时,与跟踪的日军展开了肉搏战,终因寡不敌众,30余人被日军用刺刀挑死,西门被攻破。
下午2时,攻破东门的日军从城墙上冲下来,向城中央古楼攻击,集结在楼下的将士退至万寿观和敌人展开了巷战。下午5时,西城门被攻破,大批日军涌入城内,范筑先以身殉国,700余守城将士壮烈牺牲,聊城失陷。
范筑先殉难后,全国抗日军民一片悲痛,各地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会。中国共产党在延安举行了隆重的追悼大会,吴玉章、董必武、朱德亲笔为范筑先写了挽联。朱德所写的挽联是:“战事方酣,忍看多士丧之,惟其忠勇；吾辈尚存,誓必长期抗战,还我河山。”
范筑先的浩然正气,激励着全国抗日军民将全民族的抗日战争进行到底,并取得了最终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