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津湖》：“精神大餐”食不厌精

　　□ 周学泽

　　10月6日《人民日报》报道，云南昆明的迟女士看完电影《长津湖》后，找来土豆煮熟冻在冰箱里，最后发现根本咬不动。迟女士说：战士们在冰天雪地里，一个冻土豆还相互谦让，体验之后心酸得想哭。
　　看完电影想体验战士们啃冻土豆的艰苦，说明《长津湖》这道“精神大餐”拍得成功。灯塔专业版实时数据也证明了这一点：截至10月6日21时19分，电影《长津湖》上映7天总票房突破30亿元，成为中国内地影史第13部票房破30亿元的电影。
　　《长津湖》电影的成功，第一当然是因为深深扎根历史真实。2020年10月21日晚，参加过长津湖战役的烟台老兵古文正登上央视回忆：炊事班送来的土豆，在冬天像石头一样硬得咬不动，饥饿难耐，用牙把它捋成冰碴碴，好长时间才把两个土豆吃到肚里。电影中“沂蒙山小调”“临沂人雷公”等山东元素都有深厚的现实基础，志愿军第9兵团参战长津湖战役的3个军：第20军、26军和27军，有大量的山东兵源，第26军和27军是从山东根据地走出的部队，第20军在解放战争中长期在山东作战。
　　导演陈凯歌擅长塑造人物，对战争片人物的展现到位：“一部战争电影，说到底是关于人。一部好的战争电影，一定要从人物开始，同时要终结于人物。”电影《长津湖》塑造人物形象和性格较成功，从伍千里伍万里兄弟到雷公、余从戎、梅生，看完电影之后，观众印象深刻。吴京搭档00后演员易烊千玺，饰演了一对先后加入志愿军的兄弟：哥哥七连连长伍千里，弟弟伍万里。吴京成熟细腻，一副老大哥的样子，剧中伍千里带着哥哥伍百里的骨灰回家，被通知立刻归队时，弟弟伍万里想要和他一起上战场，伍千里说：“大哥说，我们把该打的仗都打了，不让你打。”说出这句话时，伍千里摸了摸伍万里的头，言语动作和感情流露很自然。易烊千玺虽然年轻，但成功塑造出了一个满腔热情、倔强执拗的少年英雄：他崇拜哥哥伍千里，想证明自己的价值，他拦下首长的车，在部队集结赴朝前成为一名新兵，枪都不会开就被拉到了战场。
　　和以往一些战争片不同的是，电影《长津湖》不但展示了志愿军指战员的英勇，而且表现出克敌制胜的智慧。为吸引眼球，一般战争片往往表现战争的惨烈有余，而智慧刻画不足。《孙子兵法》开篇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战争是人类智慧最顶级的对决。战胜美国这样武装到牙齿的强敌，中国靠的是“大勇”前面有“大智”。在长津湖战役中，我军对美军实行“V”字形包抄，将美军截成四段，形成了四个包围圈，既体现了我军灵活高超的指挥水平，也是我国古代兵法在现代战争中的运用。电影《长津湖》把作战之道讲得很清楚，比如“死人多不光荣，牺牲是有目的的”；“打仗不靠拼命，靠动脑子”。
　　子曰：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电影《长津湖》是一道“精神大餐”，这道“精神大餐”做得精致，但还可以做得“更好”。过去看过徐克导演的电影《智取威虎山》，他擅长营造战争场面，但给人用力过猛的感觉，比如，少剑波开着坦克进攻威虎山那个桥段。《长津湖》将近三个小时，几场战斗戏占据了大量的篇幅，特别是影片的后半段，战斗戏过密过频；还有，像伍万里这个新兵在枪林弹雨中来回穿梭却毫发无损，有些不可思议。电影艺术当然和真实战争场景不同，真正的战争要惨烈得多，电影艺术考虑到观赏性，多选取激烈的战争场景也可以理解，但要注意适当的分寸感。
　　《长津湖》是一部壮美大剧，展现了我人民志愿军大无畏的英雄气概。但有一点需要特别强调，感召力不完全来自影片本身，而很大一部分是选题成功。长津湖战役是抗美援朝战争的一个拐点，这场战役胜利和抗美援朝战争最终取得胜利与今天每一位中国人的命运息息相关。笔者出生在革命老区沂蒙山，对这场战争有更深刻的理解。钢铁战士朱彦夫是我的同乡，2014年春节，我曾拜访朱彦夫，他说，他就是第26军的老战士，并且是在长津湖战役中负伤的。如今，朱彦夫感天动地的英雄事迹被全国人民周知。在我的周边，有很多朋友都能说出一些父辈和亲戚参加抗美援朝战争的故事和经历，经历了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中国人民，渴望了解这场战争，汲取继续前进的力量。《长津湖》这样的“精神大餐”，我们永远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