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荆斩棘的“两问”

　　□ 李梦馨

　　继《乘风破浪的姐姐》成为去年夏天最热综艺之后，关于“哥哥”的综艺也开始轮番上场。前有《追光吧，哥哥》，近日由芒果TV打造的《披荆斩棘的哥哥》也已上线，首期播放量突破两亿，豆瓣评分达7.5分，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开端。
　　但不同于“姐姐”类综艺的一众叫好，关于“哥哥”类节目存在的必要性和“合法性”一直备受争议。在节目开播之前，观众对“哥哥”类综艺并不买账，除了认为有蹭热度的嫌疑，还对“姐姐”类综艺套路的如法炮制有水土不服的隐忧。“哥哥”类综艺首要回应的两个基本问题：一是身材管理失效的中年男艺人在舞台上唱跳是否具有观赏性；二是回到节目立意之本，围绕30+女性的种种困境在性别转换后是否成立，也打一个问号。
　　凭借油腻出圈的《追光吧，哥哥》印证了这些担忧，陈志朋的wink、杜淳的“蛋饺肉丝”、印小天的魔性舞姿……极尽夸张的动作神情，看得出这些已经淡出公众视野的中年男艺人渴望与当下审美接近，但从头到尾都透露出一股东施效颦的怪异。“哥哥”要追的光是什么，参演艺人语焉不详，从节目组模糊的话语中看，他们也没搞清楚。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披荆斩棘的哥哥》舍弃了一味趋近年轻审美的这条路，反而靠着打“情怀”牌成功“去油”。在首期舞台上，陈小春、谢天华和林晓峰三位“古惑仔”合唱《友情岁月》，黄贯中再唱《不再犹豫》，全场合唱《笨小孩》……让网友直呼“爷青回”，唤醒了观众对二十世纪香港文化的集体记忆。
　　这档节目也再次证实了芒果TV强大的艺人资源，嘻哈、摇滚、舞蹈、武术、古典等不同艺术圈集聚一堂，小众艺术同台竞技，老中青男艺人大联欢，宛若一部微缩版的娱乐圈编年史，观众乐在其中，也普遍表示买账。
　　如果只图看个乐呵，《披荆斩棘的哥哥》确实能满足观众期待。在“哥哥”的舞台上，很难看到硝烟弥漫、剑拔弩张的强烈竞争感。面对排名，他们的态度是“不重要”“不比较”“我们是来享受的”。
　　当然，这一季的赛制给予了他们“享受”的可能，相比《乘风破浪的姐姐》从30人中选7人成团，《披荆斩棘的哥哥》将成团名额扩大到17人，淘汰率大大降低。另外，或许是汲取了此前节目的经验教训，出于舞台观赏性考虑，《披荆斩棘的哥哥》起用的多是富有舞台演出经验的艺人。但也带来了这样一种情况，很多嘉宾在节目中继续选择了自己本就擅长的领域。在节目伊始，“哥哥”预计训练时长时，有人直接写零小时，称练习已经是日常，无需刻意训练。不能否认的确存在这方面的原因，但反观“姐姐”的危机感，“哥哥”的态度确实略显散漫，“披荆斩棘”四字也有些言过其实。
　　比起《追光吧，哥哥》，《披荆斩棘的哥哥》的成功之处就在于回应了第一问，但局限也在于仅仅回应了第一问。在思考男艺人身份的社会意义无果之后，节目组索性直接搁置不提，选择更为讨巧的方式。节目创新地提出部落兼并的赛制，这一富有原始感的词汇，不由得引发对于崇尚力量的思考。从这一角度，打星赵文卓、张晋的加盟，某种程度上也起到了定调的作用。于是在节目中我们也看到了一幕幕颇具戏剧性的画面，平时目中无人的rapper见到赵文卓后竟然个个收敛了锋芒，对其“俯首称臣”。在当下所谓“娘炮”“油腻”等驳杂的“审美”前，重新捡拾过往传统里对于男性气质的标准，这也算是情怀之外的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