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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世情 |
□ 王印明
一
小时候，在农村，不知为什么，祖辈们都把过生日称为“好天气”。比如张大爷、李太婆到了生日这一天，子女就要请亲朋好友和左邻右舍聚一下，但请客时从不说“祝寿”或者“过生日”，而是轻描淡写地说是过“好天气”。“好天气”既让老人开心快乐，又彰显子女的孝道，在农村是很隆重的事情。而我至今都不明白，“过生日”是如何变成这个说法的。我上网去搜寻，也未找到丁点儿“蛛丝马迹”。
农村人讲究礼仪，不论到时多忙，都会前去庆贺。一见面，没有客套话，脸上就乐开了花，绝对抵得上现在有的人虚情假意的应酬话。有一年爷爷的“好天气”，姑妈提了一方红艳艳的腊肉，爷爷责怪说：拿啥东西哩，只要你能来比啥都好。话虽不多，却渗透了浓浓的亲情。
岁月荏苒，年华蹉跎。想想这么多年，儿子从上小学进城，早已习惯了都市的生活，还能铭记“好天气”的意念，真的是难得。
二
旧时给老人过“好天气”，是很有讲究的。一般家中的年长者，也就是辈分最大的，他们坚守故土，生儿育女，传承后代，有规有矩，没有谁敢怠慢，理应受到尊重，子女们像敬佛一样，谁也不想落个骂名，这是传统文明的真正延续和传承，而“好天气”就是传承这种文明的一种重要方式，是一个家庭的大事，更是一个家族的盛事。
那时，尽管缺吃少穿，可人人心里纯净，没有私欲杂念，像村里的小河一样澄明，人心敞亮，朴实厚道。“好天气”的酒席虽然简单，且野菜居多，但大家心里舒坦，照样吃得津津有味。苞谷酒是自家酿的，味道纯正没有污染，多喝几盅也无妨。高兴了，划几拳，把生日的气氛就推向了高潮。乡下人平时没啥活动，遇到过生日都喜欢闹腾。茶余饭后，说段子的，哼老戏的，还有摆龙门阵的，五花八门，其乐融融。家里没有要紧事者，直到太阳落山了，才依依不舍地离席。
至于年轻人，很少有人过生日，我也曾请教过长辈，说那是尊老爱幼的传统习俗，是对老一辈的敬重。忽然想起小时候，不知是好奇，还是凑热闹，拉着母亲的衣角问：我什么时候过“好天气”？母亲不但不生气，反而乐呵呵地说：哪天挨打就是哪天呗！
三
斗转星移，岁月流逝。如今，我已五十有余，虽然父母不在了，但按旧时习惯，是不过生日的，而时移世易，尤其是在城市中游走的时间越久，心中的山水梦就越向往。于是，儿子就以为我过“好天气”为由，邀我们到定军山下的农家乐，放飞心情，愉悦身心。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我们徒步来到定军山下时，远山如黛，清风拂面……一幅淡雅悠远的春山图在眼前铺展。钱钟书说，春天是该镶嵌在窗子里看的，好比画配了框子。这里的春天刚好就框在了这座古老而神奇的大山上，巧夺天工地绘成了一幅自然画卷。一抬脚，就走进诗情画意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踏实感，难道这不正是谱写在大自然上的一首首唐诗宋词元曲！
山风怡人，空气纯净。游童稚子，呼之闹之，旁若无人地调笑嬉戏，把梦想挂在风筝上，任它在蓝天下飞扬，踏着风儿的白云一路追赶着。天空忙着为自己裁剪春装，撕下蓝色的丝带，把白云镶在裙摆上，自拍的女子穿着春姑娘一样的花衣裳，接过飘下的蓝丝绸不停地舞动。蝴蝶有的是优美的舞姿，蜜蜂有的是动听的喉咙，林中小鸟扑簌簌跑动的响声，那感觉是活泼的、动听的。偶尔，从林中斜斜伸出一枝含苞待放的野花，让人眼前顿时一亮，真是有声有色，整个早春被画龙点睛了。这是春最令人心动的所在，心中已无半点浮尘，不由发出这样的感叹——只缘身在此山中。其实，人生亦如此，幸福只不过是一种感觉，只要心里舒坦就好，何必刻意去描绘呢！
农家乐依山而建，房舍别致，落落大方，果木连片，蔬菜成畦，小桥流水，鸡鸣犬吠，仿佛是身临世外桃源，闭眼聆听，耳边尽是天籁缭绕，心中早已忘却一切烦恼。小孩子爱热闹，跑向了秋千，极像儿时我们过年的热闹景象。平日里忙于家务的主妇，心里早就痒痒的，要搓几把麻将。我喜欢清静，拉着一岁多的孙女，随便走走转转，忽然，公鸡发出了清脆的打鸣声，刚会说话的孙女却学得有模有样，逗得我不由开怀大笑。
当盒装的生日蛋糕被缓缓打开，手机上播放的生日歌响起来了，大家不约而同异口同声地举杯同贺——生日快乐！
一
小时候，在农村，不知为什么，祖辈们都把过生日称为“好天气”。比如张大爷、李太婆到了生日这一天，子女就要请亲朋好友和左邻右舍聚一下，但请客时从不说“祝寿”或者“过生日”，而是轻描淡写地说是过“好天气”。“好天气”既让老人开心快乐，又彰显子女的孝道，在农村是很隆重的事情。而我至今都不明白，“过生日”是如何变成这个说法的。我上网去搜寻，也未找到丁点儿“蛛丝马迹”。
农村人讲究礼仪，不论到时多忙，都会前去庆贺。一见面，没有客套话，脸上就乐开了花，绝对抵得上现在有的人虚情假意的应酬话。有一年爷爷的“好天气”，姑妈提了一方红艳艳的腊肉，爷爷责怪说：拿啥东西哩，只要你能来比啥都好。话虽不多，却渗透了浓浓的亲情。
岁月荏苒，年华蹉跎。想想这么多年，儿子从上小学进城，早已习惯了都市的生活，还能铭记“好天气”的意念，真的是难得。
二
旧时给老人过“好天气”，是很有讲究的。一般家中的年长者，也就是辈分最大的，他们坚守故土，生儿育女，传承后代，有规有矩，没有谁敢怠慢，理应受到尊重，子女们像敬佛一样，谁也不想落个骂名，这是传统文明的真正延续和传承，而“好天气”就是传承这种文明的一种重要方式，是一个家庭的大事，更是一个家族的盛事。
那时，尽管缺吃少穿，可人人心里纯净，没有私欲杂念，像村里的小河一样澄明，人心敞亮，朴实厚道。“好天气”的酒席虽然简单，且野菜居多，但大家心里舒坦，照样吃得津津有味。苞谷酒是自家酿的，味道纯正没有污染，多喝几盅也无妨。高兴了，划几拳，把生日的气氛就推向了高潮。乡下人平时没啥活动，遇到过生日都喜欢闹腾。茶余饭后，说段子的，哼老戏的，还有摆龙门阵的，五花八门，其乐融融。家里没有要紧事者，直到太阳落山了，才依依不舍地离席。
至于年轻人，很少有人过生日，我也曾请教过长辈，说那是尊老爱幼的传统习俗，是对老一辈的敬重。忽然想起小时候，不知是好奇，还是凑热闹，拉着母亲的衣角问：我什么时候过“好天气”？母亲不但不生气，反而乐呵呵地说：哪天挨打就是哪天呗！
三
斗转星移，岁月流逝。如今，我已五十有余，虽然父母不在了，但按旧时习惯，是不过生日的，而时移世易，尤其是在城市中游走的时间越久，心中的山水梦就越向往。于是，儿子就以为我过“好天气”为由，邀我们到定军山下的农家乐，放飞心情，愉悦身心。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我们徒步来到定军山下时，远山如黛，清风拂面……一幅淡雅悠远的春山图在眼前铺展。钱钟书说，春天是该镶嵌在窗子里看的，好比画配了框子。这里的春天刚好就框在了这座古老而神奇的大山上，巧夺天工地绘成了一幅自然画卷。一抬脚，就走进诗情画意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踏实感，难道这不正是谱写在大自然上的一首首唐诗宋词元曲！
山风怡人，空气纯净。游童稚子，呼之闹之，旁若无人地调笑嬉戏，把梦想挂在风筝上，任它在蓝天下飞扬，踏着风儿的白云一路追赶着。天空忙着为自己裁剪春装，撕下蓝色的丝带，把白云镶在裙摆上，自拍的女子穿着春姑娘一样的花衣裳，接过飘下的蓝丝绸不停地舞动。蝴蝶有的是优美的舞姿，蜜蜂有的是动听的喉咙，林中小鸟扑簌簌跑动的响声，那感觉是活泼的、动听的。偶尔，从林中斜斜伸出一枝含苞待放的野花，让人眼前顿时一亮，真是有声有色，整个早春被画龙点睛了。这是春最令人心动的所在，心中已无半点浮尘，不由发出这样的感叹——只缘身在此山中。其实，人生亦如此，幸福只不过是一种感觉，只要心里舒坦就好，何必刻意去描绘呢！
农家乐依山而建，房舍别致，落落大方，果木连片，蔬菜成畦，小桥流水，鸡鸣犬吠，仿佛是身临世外桃源，闭眼聆听，耳边尽是天籁缭绕，心中早已忘却一切烦恼。小孩子爱热闹，跑向了秋千，极像儿时我们过年的热闹景象。平日里忙于家务的主妇，心里早就痒痒的，要搓几把麻将。我喜欢清静，拉着一岁多的孙女，随便走走转转，忽然，公鸡发出了清脆的打鸣声，刚会说话的孙女却学得有模有样，逗得我不由开怀大笑。
当盒装的生日蛋糕被缓缓打开，手机上播放的生日歌响起来了，大家不约而同异口同声地举杯同贺——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