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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延辉
欧阳童最初只是认为小姑娘任性,就顺着她。后来渐渐察觉这女孩确实有心事,就关心起她来,逢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总要想方设法逗她高兴。有时候无缘无故云若就会立在窗台前流泪,欧阳童一旦发现,就会走过去,悄悄说:“我在哪里哭呀?”逗得云若破涕为笑。
有天进了书库,云若又站到窗台前愣神。欧阳童见状,仍旧过去说“我在哪里哭呀?”不料云若尖叫一声“烦人”,扭身去了另一个窗台。欧阳童有些受伤害,又不便与她计较,就抄起拖把擦地去了。许是心情不好的缘故,右手虎口扎进一根倒刺,疼得他忍不住叫出了声。那边云若听见声音,急忙跑过来,见状,扯住欧阳童的手,快步拉到窗台跟前,小心地往外捏刺儿。云若手背白皙,十指修长,指甲红润,在阳光照射下,闪烁着嫩嫩的光泽。欧阳童顷刻间屏住了呼吸。
云若很快把刺儿拔了出来,兴奋地举到欧阳童眼前,嬉皮笑脸地做着鬼脸。欧阳童微微晕眩,低声说:“谢谢你!不过……你刚才是怎么了?”
云若把战利品塞到欧阳童手里,娇嗔地说:“对不起……人家情绪不好嘛。”
“可你平时并不这样……”
“人家老朋友来了,心里烦嘛。”
欧阳童终于明白了。记得刚到歌舞团时,经常有女孩子跟老师请假,理由都是“特殊情况”,有一次靳戈偷懒不想练功,找到老师请假,也说“特殊情况”,结果让老师兜屁股一脚,一帮傻小子从此也知道了啥叫“特殊情况”。欧阳童一阵脸红心跳,讪讪地去了另一头擦地。直到干完活儿,一块儿出书库,两人都尴尴尬尬,没说什么话。
可是下午一上班,云若就把欧阳童扯到一边,递给他一块很奇怪的胶布,说是她姑姑从国外带来的,效果特好。欧阳童第一次用这种洋药,又见云若这么有心,不免暗暗感激。
这一天之后,欧阳童觉察到自己开始情不自禁地留意起云若来,云若迟来一点早走一步或者到别处待一会儿,他都要有些怅然若失。
有着云书宜这一层,他不敢细想自己这种变化的本质,他只是想跟云若在一起多待会儿,也想让她多一点快乐,这样他也就快乐了。云若倒也仿佛跟他差不多的心态,即便主任有时让她或欧阳童单独做什么事,她也总要倚小卖小硬和欧阳童在一起。主任从来把她当了家属小孩看待,又乐得她能把活儿干好,便总依着她。惟有曹自已断不了要挺阴险地冷笑几声。云若一向不爱搭理曹自已,见他这样,更加做出亲近欧阳童的样子,叫欧阳童又高兴又尴尬。
又是一天上午,两人抱了一摞书蹲在书库里插架。距离太近,一股好闻的发香不时袭入欧阳童的鼻孔。欧阳童一边努力回避,一边就觉得浑身发软无法抵御,终于几近晕厥地附在云若发梢上吻了一下。
他即刻被自己的举动吓坏了。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云若一动不动,面颊绯红,连耳廓也盛满了红晕。就在这时,传来竭力放轻的脚步声。两人迅速拉开距离。是曹自已,经过他们跟前只斜觑了一眼,然后胡乱取出一本书就走了。接下来,两人便各自机械地插书。直至离开书库时,欧阳童刚要说句什么,云若却早一步先跑走了。
上午的新书没插完,云若下午一来便进了书库。欧阳童未做停顿,也紧跟进去。云若一双手抄在口袋里,静静地立在书库深处,等欧阳童刚刚走近,突然拔出一只手,猛然伸到他面前。欧阳童从中午一直心怀忐忑,这一举动可把他吓得不轻。定睛看去,原是一把五颜六色的糖块儿,这才定住神。“给你的。”云若嬉着嘴说。“吃吧,不是毒药。也是我姑姑从国外带来的。”
整整一下午,云若情绪特别好,不时地哼着歌子,说话的语调甚至有着某种不成熟的温柔。欧阳童渐渐放松下来。
欧阳童最初只是认为小姑娘任性,就顺着她。后来渐渐察觉这女孩确实有心事,就关心起她来,逢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总要想方设法逗她高兴。有时候无缘无故云若就会立在窗台前流泪,欧阳童一旦发现,就会走过去,悄悄说:“我在哪里哭呀?”逗得云若破涕为笑。
有天进了书库,云若又站到窗台前愣神。欧阳童见状,仍旧过去说“我在哪里哭呀?”不料云若尖叫一声“烦人”,扭身去了另一个窗台。欧阳童有些受伤害,又不便与她计较,就抄起拖把擦地去了。许是心情不好的缘故,右手虎口扎进一根倒刺,疼得他忍不住叫出了声。那边云若听见声音,急忙跑过来,见状,扯住欧阳童的手,快步拉到窗台跟前,小心地往外捏刺儿。云若手背白皙,十指修长,指甲红润,在阳光照射下,闪烁着嫩嫩的光泽。欧阳童顷刻间屏住了呼吸。
云若很快把刺儿拔了出来,兴奋地举到欧阳童眼前,嬉皮笑脸地做着鬼脸。欧阳童微微晕眩,低声说:“谢谢你!不过……你刚才是怎么了?”
云若把战利品塞到欧阳童手里,娇嗔地说:“对不起……人家情绪不好嘛。”
“可你平时并不这样……”
“人家老朋友来了,心里烦嘛。”
欧阳童终于明白了。记得刚到歌舞团时,经常有女孩子跟老师请假,理由都是“特殊情况”,有一次靳戈偷懒不想练功,找到老师请假,也说“特殊情况”,结果让老师兜屁股一脚,一帮傻小子从此也知道了啥叫“特殊情况”。欧阳童一阵脸红心跳,讪讪地去了另一头擦地。直到干完活儿,一块儿出书库,两人都尴尴尬尬,没说什么话。
可是下午一上班,云若就把欧阳童扯到一边,递给他一块很奇怪的胶布,说是她姑姑从国外带来的,效果特好。欧阳童第一次用这种洋药,又见云若这么有心,不免暗暗感激。
这一天之后,欧阳童觉察到自己开始情不自禁地留意起云若来,云若迟来一点早走一步或者到别处待一会儿,他都要有些怅然若失。
有着云书宜这一层,他不敢细想自己这种变化的本质,他只是想跟云若在一起多待会儿,也想让她多一点快乐,这样他也就快乐了。云若倒也仿佛跟他差不多的心态,即便主任有时让她或欧阳童单独做什么事,她也总要倚小卖小硬和欧阳童在一起。主任从来把她当了家属小孩看待,又乐得她能把活儿干好,便总依着她。惟有曹自已断不了要挺阴险地冷笑几声。云若一向不爱搭理曹自已,见他这样,更加做出亲近欧阳童的样子,叫欧阳童又高兴又尴尬。
又是一天上午,两人抱了一摞书蹲在书库里插架。距离太近,一股好闻的发香不时袭入欧阳童的鼻孔。欧阳童一边努力回避,一边就觉得浑身发软无法抵御,终于几近晕厥地附在云若发梢上吻了一下。
他即刻被自己的举动吓坏了。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云若一动不动,面颊绯红,连耳廓也盛满了红晕。就在这时,传来竭力放轻的脚步声。两人迅速拉开距离。是曹自已,经过他们跟前只斜觑了一眼,然后胡乱取出一本书就走了。接下来,两人便各自机械地插书。直至离开书库时,欧阳童刚要说句什么,云若却早一步先跑走了。
上午的新书没插完,云若下午一来便进了书库。欧阳童未做停顿,也紧跟进去。云若一双手抄在口袋里,静静地立在书库深处,等欧阳童刚刚走近,突然拔出一只手,猛然伸到他面前。欧阳童从中午一直心怀忐忑,这一举动可把他吓得不轻。定睛看去,原是一把五颜六色的糖块儿,这才定住神。“给你的。”云若嬉着嘴说。“吃吧,不是毒药。也是我姑姑从国外带来的。”
整整一下午,云若情绪特别好,不时地哼着歌子,说话的语调甚至有着某种不成熟的温柔。欧阳童渐渐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