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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春风荡原野 淄川岸畔飞纸鸢

——吴泽浩先生创作《蒲松龄风筝词》画作侧记

2018-06-29 作者: 来源: 大众日报
  18 栏目主持:霍晓蕙
  吴泽浩“约绘”中
  《蒲松龄风筝词》 吴泽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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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报记者 霍晓蕙
  立夏那日,下了多半天小雨,窗外的树绿得鲜鲜亮亮,空气清清凉凉的。在山东新闻美术馆的画室里,一壶老白茶飘散着淡淡甜香,一束清雅的鲜花开得恰到好处,画案上,一幅关于风筝的画卷正在渐渐展开……“约绘”又开启了。
  吴泽浩 号铁塔轩主,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第九、十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九三学社中央书画院院务顾问,国家民族画院顾问,中央文史馆书画院研究员,山东省人大书画院副院长,山东省文史馆馆员,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美术师,济南市政协原副主席,济南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原主席。

  
  “约绘”是大众书画专刊的金牌栏目。继2016年的笔墨对话、2017年的四季长卷之后,今年的“约绘”以“诗词入画”的形式展开,邀请书画家现场创作诗意画,让古典诗词中的美好场景和丰富情感,通过笔墨丹青得以形象呈现,让读者更好地领悟一首诗、品味一幅画,感受诗与画的水乳交融。
  吴泽浩先生是“约绘”栏目今年邀请的首位书画家。他选取的题材是蒲松龄的《鼓笛慢 咏风筝》。
  “这幅诗意画我构思一个月了,它有四个关键词:山东题材、文人情怀、生活情趣、儿童心态。笔墨要轻松,不能呆板、概念化。”
  吴老的性格爽朗干脆,作画亦如此。大红、胭脂、白,调和在一起,是春天浪漫的色彩。画笔过处,桃花朵朵开。“我很少画这种细腻的花卉。很多人画花卉过于追求形似,画成了标本,其实写意画不必过于拘泥,线条要灵动,有随风飘飞的感觉,画面活了才行。”
  桃林芳菲,暖暖春意盈怀,正是放风筝的好时节。
  用笔拉出一条长长的风筝线,吴老的思绪也仿佛随着这条线回到几十年前——
  “上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我不但放风筝,还亲手画过风筝。我汕头老家有斗风筝的习俗,两只风筝在空中遥遥追斗,最后难分难舍地纠缠在一起,不斗个你死我活绝不罢休,当一只风筝终于败北,如云片飘下时,胜利的一方欢声雷动。风筝断线以后能飘出很远,很多孩子一直紧追不舍。”
  儿时景象历历在目,吴老的心情非常轻松愉快,一边画画,一边哼起了歌。
  不多时,春天已经来到了画面,和风荡原野,花开正当时。淄川岸边,四五个拿着线团的孩子已经把风筝放飞,几只小燕子飞来,欲与风筝试比高。蒲松龄也来了,他是一个身穿长袍的50多岁的老夫子,面容清癯,目光炯炯。吴老提起毛笔说:“画辛弃疾、李清照、郑板桥的人物画比较多,画蒲松龄的人物画也有,但并不多。在我印象中,这些文人都很清瘦,没有那种‘油腻’的样子。有追求的人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油腻’。”说到这里,大家联想起“中年油腻男”的说法,都笑了。
  “诗意画创作,一定要选取最生动的那一个点。我想形成一个轻松的、有点浪漫的,笔法传统的,和蒲松龄那个年代能‘接’起来的画面。这样的人,这样的情景,这样的一个春日之游,既有自然的美好,也包含很多的文化元素和情怀,启发人上进,毫无感伤。”
  说着,吴老在画面上添绘一丛芦苇,把近景拉近,把远景推远,为画面增加了一个层次。“画画就是调度。我刚从东平湖回来,在这个季节,那里的芦苇显得很特别:新的叶子长出来了,老枯的还保留着,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今天我把这些芦苇融合在画里,作为画面的过渡,增添几分苍茫。再画上几只小鸭子,生活气息也有了。画面的小细节和小动态很重要,这方面黄胄先生处理得很好,他笔下的小鸭子很有野趣。我们常说要到生活中去,要向别人学习,关键是学了还得会用,不要墨守成规。”
  燕子、风筝试比高,野鸭子凑热闹,生机盎然。这时,吴老用潇洒的行书在画面上题写蒲松龄的风筝词,“寻常竹木无奇骨,有甚底,扶摇相?系长绳,撒向春风里,顷刻云霄上。多少红尘客,望天际,一齐瞻仰。念才同把握,忽凌星汉,真人世,非非想……”谈到这首词,吴老说,它体现了中国古代知识分子的矛盾心理:既看不起本事不大但借势扶摇直上的人,又常有怀才不遇的心态。“这实际上是因为古代文人学士对自己的要求很高。蒲松龄一生没有当官发财,但他是个好老师,最重要的是,他还留给我们最美好的故事。说到这里,再说一下另一个写过风筝诗的古代文人郑板桥。他在潍县、河南做过官,做过很多管理的事情,所以他‘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蒲松龄没做官,他没有操这方面的心。他们的风筝诗词各有千秋,各有角度,都那么好。能把目光投注于风筝这样的事物,说明作者是细腻的、感情色彩丰富的,这样的人可爱,这样的诗歌可爱,所以我选这样的诗词来描绘。”
  聊了一会儿天,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吴老重新回到画案前,屏气凝神,用墨色拉出一根长长的线,把最后一只风筝放飞到天际。他颇开心地笑起来:“这是我预先埋的一个伏笔。齐白石老先生有一幅六尺对开的画,他画蜘蛛网上的那一根丝,那根线勾得真棒,让我永远记住了那幅画。所以说一根线的位置很重要。最后画这根线,我脑子里出现了齐白石老先生的东西了。学人家,得用上。这也是我多年来的一种心态。”
  一根线条,是有弹性的、灵动的、富有张力的,因而是有生命的。吴老谈到,自己勾线的功力得益于书法,更得益于艺术的理念与方法论,那就是对写意画之“神”的追求。正如苏东坡诗云:论画与形似,见与儿童邻。赋诗必此诗,定非知诗人。诗画本一律,天工与清新……“所以说,又回到我开笔时所讲的,画写意画不必过于拘泥于形和轮廓,线条要灵动,有随风飘飞的感觉,画面才能活起来。”
  一幅丹青画卷,可以让古代文人风骨再现,可以让春光烂漫,可以让风筝飞得高远,这就是有生命力的画面。吴老感叹,生命力不在于古今,不在于年龄,它在于灵魂,在于精神境界。而每一次的“约绘”活动,是艺术的沟通,更是灵魂的碰撞,也是感情的交融。
  大众日报社原社长、总编辑刘广东先生见证了整幅画的创作过程后题诗一首:“岭南画派多传人,首推名家泽浩君。山花人物飞神采,精笔妙墨舞行云。立世堂堂格局大,创作皇皇乾坤新。帅翁古稀豪情壮,丹青无处不青春。”
  画作完成,窗外的小雨还没有停歇,观画的人回想起刚刚和蒲松龄一起放风筝的情景,内心很欢喜,也略有一点时空穿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