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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乱局:民粹主义与建制派的角力

2018-06-01 作者: 来源: 大众日报
□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欧洲所副所长 刘明礼
■提要
  此次意大利围绕组阁再现乱局,可以说是民粹主义与建制派的直接碰撞。近年来,民粹主义在欧洲呈现迅猛发展势头。每当大选、公投等重大事件,民粹政党都会大显身手,不过尚未能成为政府首脑或者主导国家政策。
  如果这次在意大利组成由两个民粹政党组成的联合政府,难免引起各界担忧。分析认为,二战后欧洲七十余年的和平与繁荣,正是得益于一体化进程。如果一体化发生重大倒退,比如像意大利这样的欧盟创始国“脱欧”,其后果是难以想象的,很可能是灾难性的。
  3月意大利议会选举后,由于各党派得票分散,一直未能组成新内阁,直到近日“五星运动”和“北方联盟”推荐法学教授孔特出任总理,新内阁才有了希望。但随着总统马塔雷拉否决新内阁财长人选,不仅孔特放弃组阁,“五星运动”领导人还表示要弹劾总统。虽然马塔雷拉已任命曾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工作的科塔雷拉为候任总理,并授权他组阁,但意大利各界普遍认为,政坛乱局难以平息。
  此次意大利围绕组阁问题再现政治乱局,可以说是民粹主义与建制派的一次直接碰撞。
  近年来,民粹主义在欧洲呈现迅猛发展势头。每当大选、公投等重大事件,民粹政党都会大显身手。目前为止,在西欧国家中,民粹政党的力量虽在壮大,在议会席位持续增加,影响力不断提升,但尚未能成为政府首脑或者主导国家政策。
  举例来说。去年5月的法国总统选举中,玛丽娜·勒庞领导的“国民阵线”进入最后一轮,但最后输给马克龙;德国议会选举中,“选择党”虽然得到13%的选票,成为议会第三大党,但由于联盟党和社民党组成“大联合政府”,“选择党”未能入阁;奥地利大选中,“自由党”成为第三大党,总理职位仍在中右翼的人民党手中。
  此次意大利组阁却不同,“五星运动”和“北方联盟”都是民粹政党,如果二者组阁成功,将成为西欧国家中的首个“民粹政府”,其政策走向和影响势必引发关注。
  欧洲各国民粹政党崛起主要是利用了选民对自身处境的不满和对传统政治精英的失望,通过打出与传统政治力量相反的口号来赢得选民青睐,比如“反欧元”“反移民”“反一体化”“反全球化”等。这些政党力量虽然持续壮大,但“情绪反应多于理性思考”,对于解决现实问题仍未能形成系统方案,尚未展示出能够领导国家走出困境的能力。
  此前这些政党在政坛发挥作用主要通过在议会席位增加,或者作为执政伙伴影响传统政党的政策,他们的影响力确实存在,但毕竟还相对有限,尚未能主导国家政坛。但如果这次在意大利组成由两个民粹政党组成的联合政府,难免引起各界担忧。尤其是传统政治力量,在他们看来,二战后欧洲七十余年的和平与繁荣,正是得益于一体化进程。如果一体化发生重大倒退,比如像意大利这样的欧盟创始国“脱欧”,其后果是难以想象的,很可能是灾难性的。总统马塔雷拉否决孔特提名的财长人选,正是因为这名经济学家是“疑欧派”,他曾称意大利使用欧元是“历史性的错误”。
  从这次政治博弈可以看出,民粹主义的崛起与传统的建制派正发生着激烈碰撞,其结果可能影响到国家乃至整个欧盟形势的走向。在过去,民粹政党发挥的作用主要是对传统政党的制约和牵制,但现在跃跃欲试要走向前台,要直接决定国家大政方针。而建制派显然对民粹政党领导国家不放心,竭尽所能控制局面,在意大利政坛,总统否决总理提名的情况也并不常见。
  意大利是欧元区第三大经济体,在英国即将脱离欧盟的情况下,其在欧盟的地位更为重要。去年以来,马克龙当选总统后,对推动欧洲一体化出台了诸多方案,等待默克尔呼应。默克尔在去年大选后终于组成大联合政府,也在欧盟改革方案和国内政治诉求之间找平衡。2018年,一体化本有望迎来新的契机。而关键时刻,意大利却出现了“反欧”政府可能上台的局面,给欧盟的发展前景带来新的不确定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