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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昱/摄影
本报记者逄春阶在采访鲁家村党委书记朱仁斌(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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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昱/摄影
鲁家村的小火车是按二十四节气设站,这是夏至站。 |
安吉县鲁家村静卧在群山竹海之间,距“两山”论发源地余村仅27公里。这个无名人故居、无古村落、无名胜、无产业的“四无”村,在村书记朱仁斌带领下,践行“两山”论,“无中生有”,7年干出奇迹,村集体资产由不足30万元增至近1.4亿元,村集体经济收入由1.8万元增至333万元,农民人均纯收入由1.95万元增至3.56万元,“田园鲁家”成为全国首批15个田园综合体示范点。5月7日,记者慕名来到鲁家村采访。
□ 本报记者 逄春阶 卢昱
记者到基层采访,曾经听到一个村8个党员3颗牙的故事,这是农村党员老龄化的形象描述。但是,安吉县鲁家村却不这样,村党委成员平均年龄38岁,其中柏文最小,仅29岁。村党委书记朱仁斌率领“少壮派”,吸引着更多的年轻人回村创业,把绿水青山真正变成了金山银山。柏文对我们说:“过去啊,那些姑娘嫁过来,就说眼睛好像被蒙了一层似的,嫁到了穷山沟,是瞎了眼。现在好了,人们会说,你们早早嫁过来,真有眼光。”
“二师兄”比大师兄还精
朱仁斌,微信名字叫“二师兄”,八戒之谓也。看他自信满满地经略鲁家村,这个二师兄比大师兄悟空还精。
朱仁斌打小就喜欢武术,后来如愿考上了河南大学少林武术学院。那时,不论酷暑严寒,清晨5时都要起来跑10公里。毕业后,他当过体育老师、武术教练,后多年经商,脑子活、人脉广、敢闯敢拼、能说会干。记者看到,有个漫画家给朱仁斌画了一幅漫画,上面写着:“我的优点就是朋友多。”
鲁家村党委委员柏文说:“朱书记大学毕业后,先是在安吉县体委当了两年教练,后辞职开了安吉县第一家体育用品专卖店。在干专卖店的时候,他的大学同学从佛山来看他,问他专卖店盈利多少,他说盈利不大,同学说不如卖瓷砖,我先给你拉一车皮的瓷砖过来卖,卖完了再结账。朱书记就开始卖瓷砖,认识了很多建筑商。后来,创办了安吉县第一家浮吊厂,生产建筑用的塔吊什么的。2008年,全县开始搞美丽乡村建设,那时候用水泥廊柱做景观,他又看好了这个市场,开始经营水泥廊柱……”
看着周围一个个乡村都美丽起来了,而自己的村子却破破烂烂,朱仁斌有点坐不住了。马丽华干过村里的出纳员,现在是村妇女委员。她说,朱仁斌多次把自家存款无息借给村委创建美丽乡村,最大的一笔借款是50万元。但朱仁斌觉得,自己做得很不够。
那一阵子,朱仁斌连续几天待在自己的老宅子里不愿出门。新一届村委正在改选,他是党员,有领导找他,希望他回村干。老支书吴金龙把朱仁斌叫到自己家里,倾心而谈。老书记说:“咱跟余村隔得这么近,却破败不堪,我感到无地自容啊!”
树高千尺不忘根,人如树,家乡就是自己的扎根之地。经过一番思索,朱仁斌下了决心,回村。村民选他当了村委主任,一干就是五年。这五年,让他真正摸清了老家底,吃透了乡亲们的所需所盼,也理解了家乡穷的原因。这五年,他在积蓄能量。
2011年年初,朱仁斌出任村支书。
“干净,是美丽乡村发展的
底色”
朱仁斌走南闯北,视野开阔。他最看不惯村里的脏乱差。美丽乡村的关键词是“美丽”,怎么才能让美丽成为习惯呢?恰逢安吉县大搞“美丽乡村”建设,朱仁斌想,鲁家村不能再落后了,要借势,彻底改变村容村貌。他带头,然后是班子成员,各组的组长带头,咬紧牙关提升鲁家村的“颜值”。朱仁斌说:“干净,是美丽乡村发展的底色。”
朱仁斌上任村支书的第一招是每户发一只垃圾桶,所有的生活垃圾从此必须放入垃圾桶内,违者点名批评、张榜公布。有百姓揶揄说:一只桶能改变了几辈子的习惯?悬!
悬不悬的,你看我的!朱仁斌叫上村支部妇女委员和新选出来的各村民小组的保洁员,挨家挨户,早中晚各检查一次。开始,有一半村民按规定将垃圾投放在桶里；过了几天,多数村民按规定将垃圾投放到了桶里；不到一个月,所有村民全部按规定将垃圾投放到了垃圾桶内。这个时候,朱仁斌让妇女委员带着各村民小组的成员走出家门,边走边看各家各户的门前屋后,村民们服气了,连连称道:干净了,看着顺眼舒服了,仁斌真能管住。
乱扔污物垃圾的陋习改了,朱仁斌接着动员大伙儿整治宅前屋后的环境。散堆破垛、陈谷子烂芝麻,拾掇起来,费劲。有些村民就不愿意干了,推一推,动一动,不推不动。有些呢,推他也不动。朱仁斌在支部会上说:百姓感到难办的事,村里就要想法子解决。最后统一意见:由村里派专业整治队伍,按“美丽乡村”的统一卫生与环境标准来整治,用工全部由村里承担。
力没白出,汗没白流。一个多月过去,所有村民的宅前屋后都变了样。大家看看自己的家园,瞧瞧别人的房子,再看看熟悉的村庄,都满意地笑了。地面一干净,人心也由散到聚,最主要的是,村民们开始有了作为鲁家村人的自豪感。
3年后,安吉县公布检查评比村级卫生环境名次榜,鲁家村从倒数第一,一跃成为正数第一。
美丽乡村,如果没有美丽经济,也是无根的美丽,是浮萍。好看,但是不经看。朱仁斌上任时,村里外债达150万元。无名人故居、无古村落、无名胜、无像样产业——这样一个“四无”村,如何找到出路?
却道“画饼”觅商机
画饼不能充饥。可是精明的朱仁斌却给鲁家村画了一张大饼,而这张香喷喷的大饼,不但充饥,而且引来了巨大商机。
“没有优势,高起点规划,就是优势!规划的指导思想就是‘两山’论。”朱仁斌说。 2013年,鲁家村耗资300万元,请了广东顶尖设计团队,忙活了一年半,拿出一份沉甸甸的鲁家村发展蓝图。用朱仁斌的话是:“请他们按照4A级景区标准对全村进行规划设计,设计出一份电脑上的4D鲁家村旅游景区图。”
这个蓝图的特点是规划三合一,即村庄规划、产业规划、环境提升规划。广东设计团队统一设计完后,经相关部门和权威专家反复论证修改,整个规划既具有全局性又有独立性。无论是村庄建设、产业布局还是环境改善,都按照这张蓝图执行到底,通过鲁家村这一个平台建设到底。
规划设计花了300万元,这钱是哪里来的?朱仁斌说:“有了电脑上那美轮美奂的新鲁家村蓝图后,我先向二十位在外做生意的鲁家村人每人发了一份‘顾问’邀请书。我们村子穷,但是有能耐的人都跑了,所以穷。要建设新鲁家村了,怎么也离不开本村的能人啊!让他们当顾问,一来确实需要他们来一起谋划,二来是希望他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当顾问挂个名,主要还是希望他们带着钱来见个面。结果全部中招。开始,他们各自也就带着一两万块钱,算是给我个面子。但后来看到我们真干,一个个开始追加钱。这不,钱就来了!”
经过商的朱仁斌仔仔细细算了笔账,他把美丽乡村的建设所需的资金化整为零,首先,通过村里聘请的20名顾问捐款,筹集了300万元；第二,利用创建美丽乡村精品村的用地指标筹集了450万元,再加上政府对美丽乡村的奖励资金357万元和各种项目资金,到2011年年底,伴随鲁家村美丽乡村精品村通过验收,村里前期投入的1700万元款项全部结清。
朱仁斌说,投入了1700万元资金,鲁家村旧貌换新颜。老百姓也享受到了城市人的生活,该有的都有了。
一张蓝图绘到底。在鲁家村的发展规划中,引进的18家家庭农场分别以野山茶、蔬菜果园、绿化苗木、药材等产业为主,没有一家重复。村委班子引入旅游公司,共同组建经营公司,公司由村集体占股49%,旅游公司占51%,18家农场各自经营,由旅游公司和村共同投资建设旅游配套基础设施,实行统一规划、统一平台、统一品牌,采用公司＋村＋家庭农场的模式把鲁家村串联成了一个大景区。
如今,鲁家村真正实现了产业融合发展。“原来,投资200万元就可以到我们这里做个农场主。现在,门槛提高了,起点是2000万元。”朱仁斌说。
朱仁斌现在说着很轻松,其实当年招商,他是受了不少委屈。18个家庭农场一个个谈下来,并非易事。他先是把在外开酒店的弟弟、弟妹请回来,“下令”认领农场带头干；后又动用人脉,让老朋友参与其中。朱仁斌和村干部一家家去找,有时候与农场主聊到凌晨两三点。及至招商有了眉目,朱仁斌腰疼的老毛病又犯了,妻子有些埋怨,他却不在乎。
好汉不提当年难。朱仁斌的名字隐含着他的处世之道。“文 武”曰斌,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以“仁”出之,战无不胜!
珍珠散落,穿起来才成项链
我们刚到鲁家村时,邱玲斐邀请我们先体验小火车,她是村乡土农业发展有限公司策划部的副经理。我们纳闷:“小山村里面还有火车?”邱玲斐说:“有。我们村是什么都有,‘无中生有’。”
汽笛一声嘶鸣,观光小火车载着游客从火车总站出发。跟我们同乘火车的是浙江新四军研究会的老战士和家属。80多岁的张阿姨是研究会成员,来自杭州,她曾参加抗美援朝。她说,到这里来看看,乘坐老式的小火车、欣赏美丽的自然景致,太舒心了。
我们观察到,观光火车环线是一条科普专列,最精致的是二十四节气标牌。“立春、雨水、惊蛰、春分、清明……”车上的小学生们,看到一个节气牌就大叫,然后朗读,朗读完,又期待下一个。
一条铁轨线路全长4.5公里,串联起包括位于村中心的核心农场和散落在其周边的18个农场,而每家农场都是以特色产业为支撑运营,有竹园农场、高山农场、葡萄农场、红山楂农场、野山茶农场、中药农场、鲜花农场、香菇农场、珍稀树种农场、野冬笋农场、铁皮石斛农场、香草园农场等等。邱玲斐说,种桃子、梨子的水果农场主赵长根是山东人,来了三年了,他有10多年的种植经验,种的水果又大又好。
记者感叹,这列小火车太有创意了。18个农场就像18颗璀璨的珍珠,散落在山间,需要一根线穿起来。而火车轨道就是那根线,穿起来的珍珠就是一条珍珠项链。朱仁斌说,对对,我们就是这样想的,散落的珍珠不显眼,串成项链,就吸引眼球了。
“小火车项目,投资三千万,三个月时间完成,我们可以说是打了一个漂亮仗。当时是这样考虑的:一是如何让游客到了鲁家村后尽量走遍18家特色农场,观景、品尝特色菜、尽情游乐；二是18家农场地段不一样,游客进村后如果自由活动,就可能造成有的地方拥挤不堪,有的地方却很少人能走到。4.5公里长的小火车行驶路线可以把全村18家不同特色的家庭农场串联起来,游客也能游遍鲁家村所有景点。后来我们发现,单单小火车本身,由于它平缓舒适、又在乡村田野与民宿间穿梭,不管是城市的游客还是农村的老人、孩子,都很喜欢。这小火车现在成了我们鲁家村的一个特色旅游项目。”
鲁家村只有两列小火车,目前供不应求,特别是节假日,游客都排队体验小火车。新的火车总站启用后,小火车数量将增加到8列。
在列车上,沿途的石榴花、蜀葵、金银花绽放着,翠竹迎风,蝴蝶翻飞,远山如黛,微风拂煦,真是桃花源景色。
下车后,我们碰到了小火车巡道员、62岁的蔡新龙,他的工资是每月3000元,他的工作就是巡道,很轻松。过去他在周边打工,活儿累,还不方便。现在在家门口,就跟玩儿一样,钱就到手了。他年轻时是后山队九队队长,他竖起大拇指说:“我们村的这个班子,年轻有活力,朱仁斌是个火车头,干得好!”
大学生回乡创办灵芝农场
柏文是土生土长的鲁家村人,也是村子里第一个回来就业的大学生。2011年,柏文通过专升本考入南京林业大学的园林专业。毕业后,他留在了丽水市微生物研究所,主要从事野生菌的驯化、栽培以及选育。
2014年,柏文辞职回到村里做了聘用干部,党员关系转到村里来。慢慢地,了解到创业的扶持政策,辞职自己干。一年后,又回到村里聘干。“回到村委来,我是这样想的,一个人的能量是有限的,只有整个村子这个大平台有了影响力,像我这样的人,成功的机遇才会更多。”结合自身的专业技能,他承建灵芝农场,研究和培育野生菌菇。“我一开始辞职回家的时候,父母那个反对呀!但我觉得选择是对的。”柏文说。
柏文说,他的农场有智能温室大棚和生态大棚,还有个蒙古包,主要是用来做餐饮的,等蒙古包所有的配套设施完成好了,这边的大棚设施里面就开始种植一些蔬菜,像一些菌菇类的,同时也增加一个销售,让蔬菜直接到餐桌。
目前,柏文的灵芝农场共计投资150万元。柏文不仅深谙有机菌菇的培育方法,还为自己的产品规划了线上线下相结合的销售渠道。等到正式开园后,柏文预计年收入能达到35万元,五年内就能够收回成本。
走出去的年轻人,在柏文的带动下,慢慢地又回来了。“我的小伙伴叫庄庆伟,是温州大学毕业的,以前在外面打工,现在回来,帮着家里人卖茶叶,做得蛮好的。因为鲁家村名气大了嘛。”柏文说。
还有外地年轻人也被吸引过来,安吉县城的徐雅舒大学毕业工作了一年,后招聘到了鲁家村搞文化服务。她说,我之所以来这里,觉得前景看好,再说,很方便,从县城过来开车10分钟。
柏文的口才很好,他就是鲁家村的“新闻发言人”。他说,习总书记说,农村经济社会发展,说到底,关键在人。要通过富裕农民、提高农民、扶持农民,让农业经营有效益,让农业成为有奔头的产业,让农民成为体面的职业。我们也在努力让鲁家村的农民过上更体面的生活。美丽乡村的意义就是让村民笑起来,美起来。
左伟伟的“野猪林”
在野猪林农场,记者很想见见农场主左伟伟,不巧他去开会了。他的妈妈、69岁的林祥娥在帮着忙活他的农家乐。农家乐就在野猪林农场的边上。林祥娥说,五一节来了好多人,都应付不过来。
左伟伟的农家乐与别家不同,是把肉、菜、油、水,还有其他的作料都准备好,客人可以自己炒、炸、烹、煮,体验乡村之乐。
说到做饭做菜,林祥娥感兴趣,说到儿子的野猪林,猎犬,还有什么“杜高”。她直摇头。她说,不懂,也不问。
当母亲的说,42岁的儿子左伟伟当过兵,身体很壮实,复员后,在安吉县城开了一家汽车修理厂,生意很红火。2015年,村里搞开发,就回了。
作家何建明在《那山那水》书中有这样的描述:
“我没有想到自己会回到村里办农场,更没有想到居然办了一个做梦都不曾想到的野猪与猎犬农场!”左伟伟坐在他的农场门口,俨然一个“山寨王”。他手中执着一杆鞭子在空中悠闲地甩着,口中自嘲道:“我在部队只当过班副,没想到退伍数年后,竟然成了‘猪军长’‘犬司令’……”
我们用微信与左伟伟进行了补充采访。内行人都知道,在中国爱犬界有个“杜高俱乐部CKUDC”,名气很大,能入此俱乐部的成员,家里必有一条或数条名曰“杜高”的猎犬。“杜高”是一种非常名贵又极其凶狠的阿根廷猎犬,是世界上最凶狠的八大猎犬之一。20世纪20年代,阿根廷育犬专家安东尼奥·瑞斯·马丁那兹先生用西班牙獒、拳狮犬等杂交培育出强壮而凶狠的杜高犬(DOGO)。经过一代又一代培育训练,杜高犬渐渐成为忠于主人、善良待客,能独立拼杀又具有团队精神的优良狩猎犬,因而备受阿根廷人的青睐。随着近年中国人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杜高犬越来越多地进入了中国家庭。普通人养不起它,一只杜高售价要十万元,强壮优秀的杜高则值几十万元。如此“高贵者”的存在,也使得它有了一个专业俱乐部——中国杜高俱乐部(CKUDC)。
杜高犬被猎犬界称为“尊贵者”,犹如一名拳击手一般,如果不在拳击的格斗场上与他人搏杀,最终将被人唾弃。那么,谁来证明中国爱犬者手中的杜高犬是最好的、最具战斗力的呢?
左伟伟的野猪场就是经过专业部门批准的中国少有的几家杜高犬战斗力测试点之一。目前,江、浙、沪“中国杜高俱乐部CKUDC”战力等级测试基地已正式落户野猪林农场。
从小爱犬的左伟伟回乡后,经过认真考察,决定上这个项目,他向朱仁斌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很快,村里就批准了位于他家宅基地后面的80亩山林地作为农场承包地。
“养野猪、吃野猪肉、以野猪来测试名犬的战斗力,定期举办‘名犬运动会’,以此吸引游客、致富全家、贡献社会,是我看到鲁家村建设成‘美丽乡村’后产生的一个梦想。想不到仅仅用了两年时间,我的梦想竟然已经实现了大半……”
“杜高犬虽然对野猪有很强的攻击性,但对人类极其温顺。”左伟伟说,由此他萌生了打造户外狩猎的体验项目,让游客可以带着杜高去山上狩猎,体验一种全新的乡村游方式。在左伟伟承包的80多亩山林里,有两个非常适合打造狩猎场的山头,他计划把其中一个山头用高墙围起来,中间做一个游步道和瞭望台。
在左伟伟对野猪林农场的规划中,不仅要打响安吉“户外狩猎”的休闲品牌,还要延伸野猪养殖产业链,丰富鲁家村乡村旅游的业态。
左伟伟的妈妈林祥娥说,过去可苦了,整天劳动,就是没有饭吃。想不到变化这么大,吃得饱,吃得好。我们这个农家乐要重新装修一下,因为冬天太冷,夏天蚊子又很多。我们问他儿子收入如何?林祥娥说,不行,这里赚了钱都填到野猪那里去了,又要喂狗,光投入了。
如今,小村庄已成“大景区”。前年接待游客才6万人次,去年接待游客猛增到50万人次。
最受益的莫过于鲁家村的村民,除了拿土地流转资金、解决就业、“变身”股民外,还有不少村民自主创业,在村里开起了民宿、酒吧和茶吧。37岁的村民蒋文渊就是其一,从一个企业小老板成为民宿老板。他说,借助村庄发展的契机,让自己找到了更多自信。
对于村民办民宿,鲁家村还出台相关扶持政策,在庭院绿化等方面给予一定补助,同时,邀请专家为民宿主人培训,提供业务指导。
5月7日下午,我们在卢金娣家参观了刚刚盖好的民宿木屋,这是他儿子去年7月花了20万元盖的,总共两个大房间。一晚住宿费是500元。
我们在村里转的时候,看到村头上有一家山东蔬果超市,一问,是临沂市郯城县马头镇人开的。老板刘宗元今年50岁,之前在老家开小工厂,嫌污染大,不挣钱,就跑南方去做小买卖,是亲戚介绍到鲁家村的,在这里两年了。老刘说,“这个村的干部威望很高,干部一说,老百姓都听,一呼百应。”老刘的超市正对着村委办公楼,他说村干部有时忙到很晚。
在村边的小溪旁,一位70多岁的老太太在休息。记者跟她攀谈,她说,过去河水发臭,死狗死猫都往小溪里扔,现在清澈了。过去,周围的亲戚,有的几年不走动,现在他们常来我们这里串门,坐坐小火车啊,看看演出啊。他们来了,我们得招待啊,来勤了,我们也烦了。
这是幸福的烦恼,这是满足的烦恼!
在细雨中,我们跟朱仁斌聊天,他说:“我们最满意的什么?是老百姓笑起来了,幸福感强了。我们的工作目标是什么?紧紧围绕着老百姓的心愿干,比如我们的小火车一开,原来担心噪音大,担心老百姓烦。但是,现在老百姓就愿意看到火车开,开了才有游客,他可以分钱嘛。我们整个景区就是个大‘企业公司’,村集体占了49%的股份哪,如果赚了一个亿,我们村集体就分4900万哪!”
朱仁斌的新目标是提升“田园鲁家”美丽乡村田园综合体,以鲁家村为核心,辐射周边3个村,带动大家一起富。
记者观察,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在鲁家村,无论是原先的党支部,还是现在新成立的党委,都是围绕绿色抓发展、抓党建,营造起绿色政治生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