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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诞的未来社会

2018-01-12 作者: 来源: 大众日报
□ 江泽涵
  尤金·扎米亚金的《我们》以第一人称来叙事,“我”编号503,宇宙飞船“一统号”的设计师,对现有一切都十分满足。小说伊始便开宗明义:一切伟大的东西都是很简单的,我们一定能够将野蛮的曲线按照直线纠正过来,直线才是最准确、英明的大一统之线。
  诚然,波折起伏的曲线才是生命中的常态。《我们》描绘了一个极度推崇标准的未来社会,认为只要一切遵循标准,就可拥有幸福的生活。这显然是一部拷问僵化了的制度之作,也是本书的切入点。
  作为反乌托邦文学的始祖,尤金思想性前瞻,他透过犀利的文字,来讽刺乌托邦对人类精神的侵害,人们连姓名也没有,只有编号,思想与生活更被完全地制约了,仿如组织中的间谍和死士,或悲壮,或阴险,无不弥漫着凄怆的气息。本书在文学史上地位卓然,与乔治《1984》和阿道司的《美丽新世界》并称三大反乌托邦小说。
  书中的“我们”从来不是独立的,完全属于国家,或是国家的制度,将对无穷大的限制作为理性活动的主导。想起一句谬言:“一个人如果没了自由,便不会去犯罪。”这好比因噎废食。接着从“衣食住行”来演绎“限制”一词。人们穿统一制服,吃合成食物,下午四点集体散步。人们没有正常的人伦,一心想当母亲也视同死罪,性爱也受到非人性的约束,须领取一张玫瑰劵,在规定时间内完事并签字。这个社会的所有建筑物都由玻璃制成,未经允许不能拉上窗帘。
  有什么比一切都精透到无法藏匿还来得可怕呢?“我”却又补充说,距离定型化的理想生活还差着好几个台阶呢。人道精神讲究表里如一,内外协调,但真要到此地步,不免匪夷所思,让人不寒而栗。“我们”的理想已近乎到荒诞,希冀眼下的生活不会发生任何意外,但是意外总令人应接不暇。
  “颠扑不破的只有四则运算,只有建立在此之上的道德,才是永恒的、伟大的。”人类的思想如此神奇,怎会轻作简化处理?书中一首小诗:“永恒相恋的两个数字二/相乘变为永恒炽烈的四/要问世间谁是最痴情的爱侣/当属这永不分离的数字二”。“我们”对智慧、永恒和幸福之间的关系竟然也囿于口诀。“幸福”与“美好”存在两个极端“乐园”:没有自由的幸福和没有幸福的自由。自由和幸福少了其一都谈不上美好。
  如果身体和思想都不能独立,就好比一架没有灵魂的活机器。本书也说科学与理性,但又极力扼杀了个性和想象,并不是真正的科学与理性,人类只有不断激发想象力和创造力,才能光大科技和艺术。
  回头看书名,“我们”是一个已熟悉到容易被忽略的称呼,但一直都氤氲着和谐和一统的意蕴,以此定为书名,不能不说是达到了极致的反讽效果。
  《我们》
  【俄】尤金·扎米亚金 著 
  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