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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橦山里感悟孝道

2017-12-29 作者: 来源: 大众日报
  人在旅途
  □ 翟焕远
  隆冬时节,山野里已少有了鸟儿啼鸣,婉转如古诗,雄鸡振翅,欢呼着衔起了旭日的景象,但走进梓橦山,心里却一下充满了暖意。鬼谷子在这里开创了中国兵家军事理论和纵横家先河,孙滨、庞涓、苏秦、张仪在这里跟师学艺,成为那个时代出类拔萃杰出的军事家;当然我最为关心的还是北宋大孝子王樵木刻双亲并守孝六年,最终自做蚕室忧郁而亡的故事,其孝行感天地泣鬼神。
  这些年来,我一直研究并时刻关注着孝文化,淄博的孝文化是中国孝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这里是古代24孝中董永和江革的故里,他们卖身葬父和行佣养母的孝行,至今被人津津乐道而广为流传;孝妇颜文姜、孝女李娥的孝行更是感人至深。而王樵的孝行与24孝中任何一位比起来毫不逊色。
  走进藏梓村,走进梓橦山,走进孝子祠,时刻被王樵铮铮孝行所感动。王樵字肩望,淄博淄川人,居梓橦山。从小博通群书,尤善考《易》,文武兼备。公元999年契丹大军攻城略地,侵掠淄川时,王樵的父母及众多乡亲被契丹兵所掳。父母被劫对王樵来说是个刻骨铭心的打击。闻讯后拔剑追赶,无数次闯杀敌营,出生入死与契丹兵周旋数载,行程数千里之远,其最终结果是令人失望的,终究未能寻到双亲。以他父母之年迈,很有可能在被劫途中已死去;即便到了辽地,因气候水土不服和一路奔波劳累,定是九死一生。再加上契丹人对宋俘的残酷无情,“以所俘宋人射鬼箭”,在此种种折磨下,父母尚存的希望微乎其微!王樵的失望随着时间推移一点点增加,最后,只能无奈地回到了故里。
  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父母不知所终与外敌的入侵,给王樵精神上以沉重打击。一场战争如陨石般跌入王樵原本平静的生活,瞬间将已有的一切戏剧性的幻想残酷地扭曲了。他知道父母被掠,生死未卜,且不能归葬故土,就意味着孤魂将长久地在荒蛮之处游荡。这悲哀的一切及所负载的道德谴责,无时无刻不在鞭笞着王樵那颗已在滴血的心,只能在严苛的守孝生活中,通过对自身的折磨,抒发无尽的悲痛,来获得一点点心灵安慰。
  大爱必有大孝。还乡后,王樵满含悲愤木刻双亲像葬之,焚一炷香,袅袅的烟雾徐徐而上,就这样他为父母守孝达6载之久。守孝之际,他总结国家遭侵、百姓受辱的原因及北国寻亲的切身体会,发奋著书,一口气写下了《游边集》《安边三册》《靖边集》三部兵书,并上奏朝廷希望采取措施保卫边疆,抵御外族入侵。无奈朝廷腐败,国仇家恨无处伸张。忧愤至极,遂垒砖自环,号为“茧室”,伴兵书长剑于内,忧郁而终。一个人守住了自已的坚守和承诺,就是守住了心中的安宁。有生命的事物总是短暂的,包括侵略者的钢刀。念其忠孝,后人遂建祠堂以永久祭之。淄川城西慕王村就因仰慕其忠其孝而得村名。
  泥土是时间的舍利,是神的作坊,是万物的前生与后世。宋辽之间长期的战争,给人民带来了巨大的痛苦和灾难,厌战情绪在朝廷和草野蔓延。尤其是处于战乱首冲之地,罹害最深,强烈地反对当兵打仗。而王樵和千千万万的穷苦百姓,更是这一场场战争中的受害者和牺牲品。
  岁月悠悠,悠悠岁月。行走在梓橦山中,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任山风撩起衣襟飞动。曾经被感念和想象的一切,卑微的或浩茫的都在心里,化成了无边的心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