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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张灵魂的深邃和阔达

——观赏著名画家朱全增绘画有感

2017-12-08 作者: 来源: 大众日报
  壮气高贯
  大塘颂歌
  归客争秋
□ 李爱英
  张爱玲有句名言:“长的是磨难,短的是人生。”对于近百年来生活在中国这片土地上的普通百姓而言,或多或少都经历过苦难,也因此出现了无数悲戚忧患伤感绝望的文人骚客,及许多伤痕类文学及书画作品,仿佛百年历史最引人注目的内容之一就是批判和谴责。然而,我却更加关注和钦佩那些在逆境中孜孜以求于阳光的灿烂、花草的芬芳、时代的正义和人性的完美,.并借助于各种各样外在形式予以表达的人。
  遇见朱全增,看到他的画,听到他的话,了解了他的为人处世,便让我想起“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和“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之类的意境。出生于中国上世纪50年代沂蒙山区的朱全增有很高的天赋,但免不了受到那个时代白卷英雄的影响。但是机遇总是垂青有准备的人,靠着勤奋和努力,他从临沂大山走进省城高校,又拜师山东书画界名家,更有幸得到名师的指点和推荐,结识全国知名专家学者和书画界名人,博采众长,独创自家,擅长山水、花鸟画,成为国家一级美术师、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山东省国画院院长,作品在国内外大型展览中屡屡获得金奖银奖。他的巨幅画作和小型张,也被诸多国家一级收藏单位和省市博物馆、纪念馆收藏。他的《中国画集》《朱全增画集》《朱全增国画新作集》《朱全增花鸟画集》等画集,也引起社会各界的高度关注。
  芸芸众生的大多数,往往喜欢信步去看一场花事,无由去看一湖春水。从这座城到那个镇风尘仆仆疲惫不堪,却忘记了初心,不知道归程。乍见朱全增的绘画,确是不由一震:画里虽然有现实的描绘和时代的表达,但更有情感的蕴藏、灵魂的诉说、精神的阐释以及哲理的追问。他的《清清荷塘颂清平》《清风从我袖中出》显然是对于社会人生的希冀和赞颂;《天朗气清》《动静相宜》均为画竹,却一为老干扶疏叶叶清,一为飒飒风来壮干不为动,由画中读出的是哲理、是启迪、是悟道;成于法国巴黎的《郁金香开红胜火》《风信子香传天涯》,蕴寓着对故国的思念,也展示了画家国际化的胸怀;他将荔枝满枝头命名为《贵妃最爱》《甜乎》,让人浮想联翩又忍俊不禁。
  齐鲁大地,钟灵毓秀。博大深厚的齐鲁文化孕育出来的文化艺术名人灿若星辰,朱全增生于斯长于斯,灵山秀水滋养了他的聪明天赋,古朴民风造就了他的忠厚淳善,源远流长的传统文明让他从小得到了道德和艺术的教化与熏陶,因此,他的作品既有齐鲁文化的凝重深厚,又有山乡水畔的稚拙朴实。
  青少年时代历经艰难的朱全增,绘画里却一直充满阳光和正气,那些花鸟鱼虫带来的生命喜悦,那种浓墨重彩渲染出的蓬勃力量和深邃意境,是朱全增自我心声的表达,也是耿直爽朗、豪情满怀、正义满胸的山东汉子对于社会民生国家世界的独特感悟以及对于未来美好前景的渴望。
  画为心迹,言为心声。朱全增在绘画中一些独特个性的展示,充分表达了画家对于历史的思考、对于现实的期冀、对于生活的感悟和对于生命意义的探索。即使画南国的花木,也没有丝毫纤细的娇媚;即使画寒冬的荷塘,也呈现一派蓬勃的生机。例如《春风拂欗露华浓》,以诗歌语言作为绘画的题目,本身就显示了画家深厚的文化功底;而画面里花儿的浓艳,叶儿的茂盛,枝干的遒劲,无一不昭示着春的勃勃生机;画面构图别致,枝头三点两点红苞儿,占尽风流的繁华,却垂下枝底,让观者不由心生怜意,仿佛领略到了月下美人倚立花墙一隅,万般思绪“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想象空间——没有月亮,却满纸月色如水;没有露滴,却仿佛垂珠在瓣;没有人物,却分明历历在目。“意在画外人在情里”的中国画意境,就这样跃入眼帘。
  《长剑舞罢唱欢歌》把令箭荷花茎叶的刚劲和花朵的柔美收入画面,把生活里互为矛盾却相得益彰的哲理表现了出来;《阳春三月显风流》《一枝花放岭南春》,则源于画家对于生活的由衷热爱和赞美;《莫道西风冷,犹有傲霜枝》,菊花高高挑在黄叶墨树之上,蓬松的尖瓣儿剑拔弩张,蓝色花蕊恰似怒目相向的眼睛,且一大一小两朵菊花呈前赴后继之势,这份狮子般的气魄,谁堪与之敌?而对于《佛心》《赏罢更知黄金俗》《尽在若有若无间》等作品,单从题目来看,就已经灵性十足、韵味无穷,想必朱全增也因为这份超凡脱俗而更能平心静气于斗室里日日夜夜饱满泅笔吧?
  一剪闲云一溪月,一程山水一年华。青少年时代起,朱全增的绘画就引起了当地一些画家学者的注意,“莒县六老”自愿做他的老师,手把手指教。齐鲁大地20世纪初最具影响力的美术社团“同志画社”的画家们——郭味蕖、于希宁、徐培基等人的绘画也成为他的临摹范本。他的绘画立意深邃、主题鲜明、内涵丰富、哲理性突出,恢复高考之初,他进入山师大学习,就已经崭露头角。
  靠着几十年持之以恒的努力和不断的探索创新,朱全增由一名初涉画坛的耕耘者成为全国知名的画家,以其独特的思想内涵和醇熟的技艺,创作了大量引人注目的作品,走出了一条艰辛的成功之路。
  在迷上绘画的童年时代,朱全增就萌发了一个愿望——走出大山,看看世界,把看到的、知道的、感受到的统统用画笔表达出来。因此,他笔下的花鸟画作不仅继承了中国传统古典花鸟绘画的优良传统,更汲取了现代的审美样式;不仅富有东方传统文化里的以形写神、形神兼备、含而不露、挥洒自如的写意,更具有西方油画和水彩画逼真可信的物理质感、丰富的色彩感和鲜明的立体感,具有很强的艺术表现力。东西方文化的唯美结合,成就了朱全增画风骨力内蕴、雄浑饱满的大格局和酣畅淋漓、随心所欲的表达方式,以及形神兼备、异彩纷呈的观感。
  例如,他的巨幅画作《壮气高贯》《蝴蝶翩翩绕芳丛》《雄居南天》等浑厚粗壮、雄健敦厚,令人想到齐鲁大地上知名画家郭味蕖、于希宁等人的大气凝重,也看到了西方绘画带来的透视性和构图感受;他的《地涌金莲》《霜叶红胜五月花》《剑麻》《香染九垓》等画作,吸收了西方绘画中厚重的层次感和错落的光影感;而《圣洁正气树雄风》《满堂荷叶颂清平》显然受到了莫奈画荷的布局和恬淡光影清新笔触的影响。
  中国传统绘画讲究“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强调“借物咏志”,追求“形神兼备”,是画家审美感受、审美体验渗透客观景物之中而又超越了客观景物的表现,正所谓“千树万树,无一笔是树,千山万山,无一笔是山”。西方绘画则讲究三维空间的“具象”性,后来印象派对现实情景进行直觉式的描绘,从客观自然再现转向主观精神表现,直到野兽派、现代派、象征主义、超现实主义……仍然脱不了架构和光影的囿禁。成年后游历世界的朱全增,以其敏锐的感知力和超强的学习吸收能力,打造了其独特的中西合璧特色。朱全增的《幽篁作林》《春风大雅》等作品丫丫杈杈、张弛有道,令观赏者不禁想起莫奈的《丹枫白露森林的博德默橡树》的虬干新枝;而朱全增的《大塘一曲清平颂》也令人想到莫奈《荷花》的恬淡静谧和赏心悦目。朱全增的确领略到了印象派的真髓,他非常注重色彩的层次感和搭配,光谱中的三原色以及延伸出来的千变万化的色彩,在他笔下化成各种光影梦幻,于瞬息万变中得到刹那间的奥妙定格,并成为至美的人间永恒。他对于笔墨色彩配合的分寸和火候把握得适度而巧妙,每一幅作品都让观赏者充分领略到了东西方文化结合的神奇绝妙。
  随着科技的飞速发展,地球越来越成为和谐的一体化村庄,而东西文化的深层交融,也改变着人们的欣赏标准和方式,东西方画家都会自觉不自觉地变革着创作程式和主观情绪的宣泄方式,画家更注重艺术本体的追求和多样化的现代表现方式。在此环境下,从来不会因循守旧的朱全增,一定会与时俱进,创作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本文作者系加拿大美术评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