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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报记者 赵丰
多位购买了一家投资公司理财产品的老人致电本报,投诉公司本息皆不偿还。
“理财”不靠谱,感觉被骗了
3月29日,记者赶到莱阳经济开发区冯格庄镇冯格庄村时,几名老人已在焦急地等待。
35万元,是63岁的孙吉花和赵福学夫妇积攒了一辈子的养老钱。2016年5月,他们将这35万元分两次投资到了烟台赫艺投资咨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赫艺财富”)。
2016年10月之前,他们每个月以年化收益12.6%的高息获得了相应的利息。然而,从2016年10月到现在,利息再也没有见到,投资到期后,赫艺财富也不予返还本金。
同样情况的还有55岁的王善(化名)、62岁的于爱(化名)、65岁的宋建(化名)等,本金总额大约2000万元。
据赵福学说,仅他所在的莱阳经济开发区冯格庄镇冯格庄村就有9位老人购买了至少5万元的投资理财,和他一起四处寻求解决方式的人中也是老人居多,甚至有七八十岁的老人。
55岁的王善投了五万元,56岁的王翠(化名)投了五万元,63岁的孙吉花投了35万元。据赵福学介绍,村里一共有9位老人投资到赫艺财富。
从2016年10月之后,他们再也没有领到过诱人的利息,到期的本金也没有着落。
事情集中发生在2016年。
之前,不少村民通过银行设在村里的代办点进行存款,获得稳定的利息。2016年,代办点负责人的丈夫孙继波加入了赫艺财富,在村里成立了赫艺冯格庄营业部,开始进行了理财业务宣传。
赵福学说:“当时他们说利息高,而且安全稳定,每月打利息。什么时候用钱,只要说一声就能取出来。”
赫艺财富当时发给村民的宣传彩页中显示其理财业务“季度宝”至少投资3万元,周期3个月,年化收益8%；“收益宝”,5万元起,周期12个月,年化收益12.6%；“赫艺宝”年化收益最高,为14.4%。年化收益远高于同期银行存款及理财利率。
赵福学说,我们觉得他们是本村人,还在村委会里干过事,值得信任。加上赫艺财富宣传说有风险准备金兜底,还有专业风控把关,很安全。即使出现借钱不还的,公司去要钱,不会让“客户”自己去追讨。就这样,他们签了合同,掏出了养老钱。
现在这些老人“感觉被骗了”。有个别老人告诉了子女后,家庭发生了剧烈冲突,甚至出现了情感裂痕,有的儿女埋怨父母把钱让人骗了去,以致于买房的时候一点儿忙都帮不上。
更多的是,有些“感觉被骗”的老人一直不敢让孩子知道,甚至有些连老伴都瞒着。
王翠和孙继波有亲戚关系,她背着老伴、孩子拿出了五万元投到了赫艺财富,原本想多赚点钱,还儿子结婚时拉下的“饥荒”,可因为入得晚,一分钱利息也没有收到,本金也没拿回。
莱阳市照旺庄镇逍格庄村62岁的于爱卖了一辈子菜。去年在市场卖菜时,遇到了赫艺财富的业务员,她被说动了,拿出了卖菜攒下的29万元,分三次投到了赫艺财富。现在这些钱都已经过了合同约定的期限,却无法拿回。
“这钱是给孩子结婚用的,儿子因为没楼,女孩都不跟他,到现在我也不敢让孩子知道。”她说。
想退出,中间人说用房子抵债
2016年10月,利息没有按时支付,赫艺财富总经理王磊专门请这些“客户”来到莱阳,发放了“致客户的一封信”。
信中表示:“虽然目前公司暂时出现流动性困难,但我们有充足的资产和债权作为保障,所以有信心和能力处理这些问题。”
记者采访的这些老人中,有些投资周期已到,想拿回本金和利息。一些投资没有到期的老人在几个月没有拿到利息后,也想拿回本金。
赵福学和多位老人曾多次到赫艺财富莱阳分公司及总部要求返还相应款项,但是一直没有结果,“一直拖,从去年10月拖到过年,从过年又拖到现在。”
“往哪里去找我们也不清楚,现在我们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公司还有没有钱,是不是还正常运营,我们的钱还有没有着落。”赵福学说。
出现问题后,王善就多次找到他的业务员孙继波。“他一开始也没有办法,后来就租车拉着我到莱山区一栋楼前,说我再出3万元钱就可以给我一套房子,抵我的债款。”
王善没有同意。“那房子一看就是旧房子,有的都出现裂缝了。”
张紫(化名)20万元的投资到期后,也多次找到给自己办理业务的业务员,也被拉着到了莱山区一座楼前,对方告诉她说:这套房子现在抵押给你,两年后如果公司不能足额还钱,房子就是你的。张紫觉得房子位置很偏,是小产权,根本不好往外卖,也没有同意。
线下拉客户,老人占多数
3月29日下午,记者随同赵福学等人来到赫艺财富莱阳分公司。莱阳分公司经理王波说:“有几个大客户借款不还,公司正在同他们打官司,走程序需要时间。”
据王波介绍,对于客户的兑付要求,莱阳分公司没有权限。“3月3日,赫艺财富在烟台市召开大会,公司总经理王磊承诺上半年出兑付方案,下半年按照方案兑付。公司现在虽然没钱,但这些大客户都有生态园、房子等不动产作为抵押,客户的本金和利息都不会少。”
她说:“我自己也投了上百万元,也没有着落,工资从去年九月份就没有发。”
一名员工告诉记者,之前公司有30多个员工,现在只有9个人,很多员工投的钱没有着落,工资也有半年没有发了。“虽然赫艺财富有P2P平台,但根本没有应用,都是通过线下做业务,加上可观的利息,客户里老年人占多数。”
莱阳市公安局经济犯罪侦查大队工作人员说:“现在有五六个人来报案,不过现在这件事的性质还不好判定。赫艺财富公司是在烟台市注册,按照属地管理的原则,即使报案举报莱阳分公司,也应该是烟台市公安局经侦科负责。”
至于是否已经立案侦查,她并不知道。记者致电烟台市、芝罘区公安局经侦部门,没有得到答复。
莱阳市金融工作办公室工作人员王美认为赫艺财富最高年化收益并没有超出法律和政策范围,不算太高,但已经很高了,目前实体经济收益率很难有这么高。放贷利率肯定更高。
“莱阳只有一家P2P公司,只做线上,而赫艺财富主要通过线下,并不是规范的P2P公司,很难监管。前段时间省里专门要求各地对P2P公司进行审计,但这个分公司总部在烟台,不属于莱阳管理,至于是否审查了这家公司我也不清楚。”王美说。
王美表示:“高息理财和非法集资的宣传教育主要通过镇上发放宣传材料,但可能老人并不听。金融办属于新机构,在对农村老人高息集资风险的宣传教育、防范方面还很薄弱。”
另据了解,目前许多城区依托现有社区网格化服务管理体系,已建立了“街道办事处—社区—社区内部组织”三级网格管理体系,以做好防范、打击和处置非法集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