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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瓷彩墨 大器天成

——潘鲁生访谈

2012-12-18 作者: 林之云 来源: 大众日报
  潘鲁生近影
  太初洪荒
  五彩妙语
  彩墨律动
  青花意韵之一
  青花意韵之二
  丹朱呈祥
  □ 林之云

  “潘鲁生当代艺术巡回展——国瓷彩墨”首展,2012年12月12日至20日在山东博物馆举办。展览由中国美术家协会、中国国家画院主办,中国美术家协会工艺美术艺委会、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设计艺术院协办。展出潘鲁生新近以陶瓷为媒介创作的彩墨作品近百件,这些作品以富有想象力的个性化图式,呈现出天趣盎然的艺术之美。笔者就此采访了山东省文联主席、山东工艺美术学院院长潘鲁生,探讨了国瓷彩墨创作和当代艺术的有关话题。

  笔者:日前,“国瓷彩墨”艺术展在山东博物馆举行,您此次将国瓷与彩墨予以结合进行创作的初衷是什么?有着怎样的一种创作体验?
  潘鲁生:我把近期国瓷彩墨的创作称为“触瓷”。一来这是初次深入尝试陶瓷彩墨创作,媒材的转化,带来了不同以往的创作体验。二来这也是自己的艺术精神和瓷器材质相接触,融合碰撞中激发出新的灵感,形成新的语境,生成创新艺术表达的可能。
  陶瓷器形是创作的空间,有着自身的质地和形式美感,彩墨创作先要适应瓷器,然后才有进一步融合的可能,两者的结合是一个水火交融的过程。水墨在瓷体上是流动的,彩釉律动瞬间从几无可控到自如驾驭之间十分奇妙,是一个心悟和掌握的过程,所谓“行于所当止,止于不可不止”。彩墨釉色与火再生转化的过程,充满未知的变数,是创意与天意的融合,是心象与自然造化的融会。
  笔者:意大利策展人温琴佐·桑弗先生认为,毕加索对陶瓷艺术的贡献在于使之超越单纯的装饰,成为艺术的杰作。抛开传统中陶瓷装饰的束缚,尽情进行自由表达,也是您创作的关键,您是如何实现当代艺术观念与这些作品的融合的?
  潘鲁生:陶瓷彩墨的创作,既可体悟陶瓷艺术数千年的历史和生命,又可展开当代绘画的诠释和表达。我想,当代艺术的超越和创新,不是单纯的标新立异,是有文化根基的,要有自身的厚度。就陶瓷和彩墨而言,我们的传统积累尤其深厚。从彩陶开始,先人就用工具绘制线条,形成各种精美的纹饰,或许这也被视为是最原始的笔墨。而且我们的“笔墨”具有写意性,所谓“画气不画形”、“大音稀声,大象无形”,简迹象,增内涵,都是“意象造型”的最高境界。摆脱传统模式,颠覆程式化的装饰风格,发挥天赋的想象和灵感,赋予陶瓷艺术新的形式语言,是对新的瓷语境界的表现。
  笔者:您怎么看当代绘画与艺术家生活、生命之间的对应关系?
  潘鲁生:人们说,当代艺术“想”变得比“看”重要。因为手工时代,人的感官、技能厉害,在高科技时代,脑袋、想法要紧。但是绘画还是具有手工性的,即使是当代绘画,也仍然体现为人与物、画家创意与材料运用之间互动生成的关系。
  当然,心手相应的目的还是为了更好地传达对艺术的感悟,而感悟的多与少、深或浅则往往与人生的阅历和思考的深度相关。艺术家通过生活的沉淀,拥有的将不仅是感觉,而且是感悟;不仅是感受,而且是感动,由此将自身更深刻的生命体验融会贯通,赋予艺术语言意义和神采。
  笔者:能否结合这次展览谈一谈绘画艺术的当代性问题?
  潘鲁生:当代艺术更注重观念的表达,如果说西方传统造型艺术早在文艺复兴时就达到了顶峰,东方艺术也有着自己的发展高度。就绘画艺术而言,其当代性不只在于无拘无束自由地表达思想,不只是更加创新更加多元,还要重视传统艺术语言的继承与转化。在陶瓷彩墨的创作过程中,我尝试着将变幻的符号语言与陶瓷釉色美感的融合,借以表现“万象如在镜中”的境界。其实,许多作品的创作构想和体验,无法用具体的语言来言说表达,所谓“道可道,非常道”。如果说陶瓷彩墨的传承与转化中,承载着一个鲜明的观念,那正是“于墨海中立定精神,笔锋下决出生活,尺幅上换去毛骨,混沌里放出光明”。
  笔者:您经常提到科学与艺术在当代的结合,能否做进一步的诠释?
  潘鲁生:我始终认为,艺术和科学绝非对立,是可以融合为一的。艺术和科学就像融合的球体,形成的是立体的智慧空间。就以陶瓷为例,我们的陶瓷史就是中国工艺史的重要组成部分,了解中国的陶瓷,也就能了解中国的历史。因为陶瓷是中国文明史发展和进化中最有意思的一种容器,其中包含着巨大的社会内容和历史文化背景。中国的陶瓷既是达到了相当高度的艺术,也是非常严谨的科学成果。就像陶瓷史论所评说的,陶瓷的两大装饰手段是釉色和纹饰,釉色是科技生成的产物,而纹饰是工匠手艺创造的记忆。历史上我国陶瓷的第一个终极目标,就是希望烧得纯粹一些。中国古人追求陶瓷的质地之美,既是审美上对于纯粹的追求,更需要工艺技术的支撑。艺术的减法离不开更加复杂有效的工艺。从古至今,艺术与科学显然是一种互补的关系。
  笔者:作为民艺专家、教育家和艺术家,这几方面在您身上是如何有机统一的?
  潘鲁生:这是一个经常被问到的问题,民艺是我的事业,艺术是我的专业,而教育是我的职业,或许不能这样简单的分类,但事实上也应该如此。这些年里工作忙碌,深入的田野调研、全身心投入的艺术创作等等,都需要付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但无论是民艺、教育还是艺术,都对我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又有一种责任感,看似不同的角色定位,其实又是一个有机的整体。
  笔者:能否介绍一下您的当代艺术展下一步去欧美巡展的计划?
  潘鲁生:人到中年,我想这个年龄应该是创作与交流并举的时期。今年初本计划在深圳关山月美术馆举办个展,后因与中国设计大展时间冲突而放弃。在这期间桑弗先生提出应有一个巡回展的计划,从本地走向国内,由国内走向国际,策展人计划在欧洲、美州和非洲巡回展览,包括当代国瓷彩墨、鲁班线墨、手艺装置等系列。我期待这批具有中国语言的当代艺术作品能够受到国际评论家的关注。更希望就新近的创作进行交流,在国际视野中探索中国元素、中国精神的表达,研究和探讨中国传统艺术题材的当代转化和视觉语言的创新问题,在艺术传承与创新中发挥自己的一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