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报记者 陈中华
代表团临行前,考虑到要访问一些部门,接触国际友人,按中国的礼仪总要送对方点小礼品。潍坊寒亭的杨家埠年画与天津杨柳青、苏州桃花坞年画并称为中国三大民间木版年画之一,其内容有祈福迎祥、镇邪消灾、人情世事、山水花卉、神话传说等几百种,属国家重点保护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记者便选择了装裱后的杨家埠年画,也顺便想考察一下中国草根艺术品在美国的市场价值。
但记者在美多城市未寻到一处店挂饰或销售在国内名声显赫的中国民间木版年画。
从北京首都国际机场候机厅,记者就开始寻找。十多处工艺品铺面,有风景纸画、丝绢画等,皆装裱上档次,但没有一幅标示产地、品类、内容解释及原画者落款,即皆无品牌。
在旧金山旅游地渔农港,数百家商铺供旅游者购物,来自中国的产品多是衣饰、玩具及提包等。一来自广西的华人女老板见了记者展示的画,说没有卖此类画饰的。
旧金山唐人街是全美最大的唐人街,据说华人店不下千家。记者寻遍全街,发现几十处专卖或夹卖工艺品、字画的店铺,但全是几种题材重复的山水或花卉画,书法作品则基本上是红底对联。
在纽约唐人街,连山水、花卉题材的中国画都难见到。问有无中国年画,一老板指着红底对联说:“这就是。”祭祀用品店里多为各类拜祭供奉用的神、佛像,包括旧金山唐人街的店主,许多竟不知所卖货物产自何处,有的说中国,有的说越南。
那么,中国民间木版年画,传统的草根艺术品,在美国究竟有无市场?究竟受不受人尤其是华裔喜爱?
答案是绝对肯定的。
记者访美期间,多在中餐馆用餐,餐馆装饰全是中国味道,有中国书法作品、纸画、丝绵饰画；各店全供奉着传说可驱邪护门的关帝等神像,均挂有生意兴隆、招财进宝、连年有余等字样的幅联,中国传统文化在华裔的意识中根深蒂固。
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记者注意到,凡购买中国工艺品及民族特色衣饰的3/4为外国人。记者看到,至少两名外国人买了中国字画与记者同登一架客机。记者团在美访问期间,接受赠送杨家埠年画的美籍人,皆以为礼物非常珍贵。这使记者更理解了那句“民族的才是世界的”名言。
接受礼品的华裔此前基本上对中国传统民间木版年画不知,但听完介绍后均表现出了特殊喜爱。在旧金山,近90万人口中25%为华裔。在唐人街,到处可见支持华裔李孟贤竞选市长的写有“李孟贤,我挺你!”字样的宣传画。在美国务院,向一华裔官员送画时,记者讲解其中的女相观音菩萨管送子,佑子孙满堂。他幽默地将这幅画揽下,将一寿星老画送给了他的助手,说:“你长寿去吧。”
无疑,中国民间木版年画在美国应有较好的市场。
如何开拓这片市场?
在旧金山唐人街,“金辉”是中国民间艺术品品种相对丰富的一个店铺,老板赵志荣虽对中国民间木版年画了解不多,却对记者展示的杨家埠年画爱不释手。他说,10多年前,曾有一批大陆画家来开展销会,但卖得并不好,以后中国书画就愈来愈少了。他说,如今,年龄大些的华人对年画这些艺术品及其内容普遍认同,年轻人不太认同,应与宣传不够有关系。他认为,如若加强宣传、并提升画质及装裱加工质量,附以中英文对年画品类及所画内容简要解释,换句话说就是“打造品牌”,中国民间木版年画在美国当有好的市场。
回顾2010年10月,中国首届非物质文化遗产博览会在济南召开,记者与会观览,惊诧于仅山东一地非物质文化遗产资源竟如此之多:年画、剪纸、风筝、木雕、鲁绵、鲁绣、石砚、黑陶、琉璃制品、各类编织……这些凝聚了丰富文化内涵的民间艺术品,清晰地反映着中国历代百姓的多元审美需求。此番赴美考察更是强烈感受到:即使走到天涯海角,这种需求也难消除。
那么,就看我们如何将中国的民间文化产品产业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