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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义执言的“傅大炮”

  • 日期:20110607
  • 作者:王兆锋 林 虎
  • 来源:大众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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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王兆锋 林 虎
  我国近现代著名的史学家、教育家和社会活动家傅斯年,出生在山东聊城一个没落的名门望族,曾先后担任国民政府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所长、北京大学代校长、台湾大学校长等职。
  作为著名社会活动家,傅斯年先后被聘为参议员和参政员。参政期间,他豪爽直率,锋芒毕露,爱憎分明,嫉恶如仇,一再猛烈抨击腐败官员,不愿像御用文人那样讲“好听的空话”,赢得“傅大炮”的美名。傅斯年是个胖子,一次著名学者罗家伦问他:“你这个大胖子,怎么能和人打架?”傅斯年答:“我以体积乘速度,产生一种伟大的动量,可以压倒一切!”这话真是能给胖人壮气。
  1942年,美国决定给中国以5亿美金的借款,时任行政院长的孔祥熙决定从中拿出1亿元作公债出售,规定20元法币可购1美元的公债券,等抗战结束后,可以此券兑换美金1元。一年后,公债券售出了5000万美元,还有一半数额未售完时,美元汇率暴涨,官价已达40元法币兑1美元,黑市上高至110元兑1美元。孔祥熙见有利可图,便下令部署谎称公债券已全部售完,将剩下的5000万美元债券,暗中由其亲信党羽及有关人员以20元法币一美元的比价平分。这就是美金公债贪污案。
  美金公债贪污案,引起了社会极大的愤慨。在国民参政会上,傅斯年挺身而出,将孔祥熙一伙营私舞弊的内幕“材料”拟成提案,递交给大会秘书处。“傅大炮”一开口,朝野哗然。蒋介石也慌了手脚,会后亲自宴请傅斯年。席间,蒋介石对傅斯年说:“你既然信任我,就应该信任我所任用的人。”傅斯年回答:“委员长我是信任的,至于说因为信任你也就该信任你所任用的人,那么,砍掉我的脑袋,我也不能这样说!”
  在座的陈布雷等人都有些为傅斯年担心,可蒋介石也为傅斯年的耿直刚正所动容,叹口气说:“我会派人严查。”随后,迫于强大的社会舆论压力,蒋介石罢免了孔祥熙的职务。
  傅斯年轰走了孔祥熙,国人兴奋,“傅大炮”名震天下。傅斯年谈起炮轰孔祥熙的动机,很感慨地说:“我一读书人,既不能上阵,则读圣贤书所学何事?我如此做,也是自觉无愧于前贤典型……这是我作为中国传统的士人所应该做的。”
  孔祥熙继任者宋子文上台后打着“抗日救国”的幌子牺牲中产阶级的利益,借外汇市场开放之机,利用官僚企业拥有进口许可证的特权,大肆进行非法进口倒卖活动,最终导致国民经济一片混乱。傅斯年忍无可忍,于1947年发表《这个样子的宋子文非走开不可》和《宋子文的失败》两文,力讨宋子文的奢侈与腐化。
  文中,傅斯年在分析了宋子文的黄金政策、工业政策、对外信用、办事作风、中国文化修养和态度之后,直接骂宋子文:“你的轿车在上海市街上经过的时候,有没有想到,就在这条路上,有多少人因你的经济失策而饿死?”傅斯年大声呼吁:“我真愤慨极了,一如当年我在参政会要与孔祥熙在法院见面一样,国家吃不消他了,人民吃不消他了,他真该走了,不走一切都垮了。”傅斯年的“讨宋檄文”发表后,宋子文成了“过街老鼠”,只好在舆论的压力下灰溜溜地辞职。
  抗战胜利后,傅斯年出任北大代理校长,他为彻底根除日伪统治时期奴化教育的影响,保持北大的纯洁和爱国传统,对伪北大的教职员一概摒弃,坚持不予录用,这其中也包括鲁迅的弟弟、傅斯年曾经的老师——周作人。
  为继续留在北大教书,伪北大教职员们组成团体,到处请愿,要求北大复校后继续留用,不少政府官员甚至也帮他们讲情,一时间闹得相当紧张。伪北大教授容庚等人在报纸上发表公开信,公开叫嚣当汉奸有理。伪职教员推举容庚到重庆找傅斯年说情。容庚一进门,傅斯年就拍桌子大骂:“你这无耻败类,无耻汉奸,快滚!不用见我!”容庚忙乞求:“傅先生,我是代表数百名北大教职工来求您给出路的。”傅斯年说:“什么北大?你们怎么配做北大的教员,快滚!”容庚灰溜溜地走了。第二天,重庆《新民报》刊登了此事,题目是《傅孟真拍案大骂文化汉奸,声震屋瓦》,迅速在重庆传为美谈。
  蒋介石对此是支持的。1946年春天,当蒋介石来北大时,在傅斯年的陪同下,特地游览了文天祥祠,并在祠中正殿的“万古纲常”的牌匾下合影留念。当时,傅斯年坚持不录用伪职教员,正闹的不可开交,两人在文天祥祠合影,无疑是告诉伪职教员,蒋介石重视民族气节,对背叛国家的人是不会轻饶恕的,巧妙地化解了紧张局面。
  经过各种措施,傅斯年在北大不聘用伪职教员的目的达到了,伪职教员们也不敢再找他纠缠。当时的报纸评价傅斯年说:“他对汉奸有一种不共戴天的愤怒!”傅斯年因此得罪了很多人,他说:“我知道恨我的人一定很多,但我却不愿意做乡愿(伪君子)!”